此言出口,现场众人,尽皆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够控制火势,不令此劫波及皇城,便是最大的喜讯。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未曾彻底控制火势,将案牍库大火扑灭之前,所有人都必须紧绷神经。”
看着尽皆松了一口气的众人,贾琏抬头开口说道。
语落贾琏扭头,看向前来汇报的南镇抚司锦衣卫:
“火势得到控制是好事,因而我等不能将好事变成坏事。”
“大火未曾扑灭之前,劳烦诸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监督案牍库救火作业。”
“不止是救火,案牍库周边治安,伤员救治,善后处理等事,都必须处理好。”
一条条一桩桩,在后世约定俗成的救灾、安民之法,自贾琏口中涛涛不绝的道出。
听着贾琏的讲述,锦衣卫指挥使陆建,看向贾琏的眼神变得很是奇怪,陆建表示:
贾琏这话,不像是一个孤身深入辽东大地,带着二十余人,自妖清大本营,聚拢五千大军,将妖清兴京皇城都给炸了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那有理有据,有条不紊的模样,简直像是朝中文臣主官在论政……
话说,难不成,除却军务之外,政务贾琏这家伙也精通于心吗?!
“若是在我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诸如趁乱劫掠等事的话……”
贾琏的话音顿了一下,看向一众南镇抚司锦衣卫开口:
“我想陛下,以及满朝文武,都会怀疑我锦衣卫的能力。”
说到这里,贾琏扭头看向锦衣卫指挥使陆建开口:
“还请指挥使下令。”
心头思绪杂乱的陆建闻言,深深的看了贾琏一眼,而后看向一众南镇抚司锦衣卫开口:
“冠军侯所言,就是本指挥使所想的!”
“速速执行,若是在我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神京城中百姓,因为大火,而生出了乱子的话!”
“旁说朝中文武百官了,老子都饶不了你们!”
锦衣卫最高长官,指挥使陆建都已然下令,已然自贾琏方才开口之言中,听出后果的南镇抚司锦衣卫,自然是满脸认真的行礼开口:
“喏!”
语落,聚拢此地的南镇抚司锦衣卫,便再次倾巢而出的朝着火场的方向疾驰而去,传达命令。
南镇抚司锦衣卫方才离开,陆建便扭过头,看向夏守忠与戴权开口:
“两位,我锦衣卫所掌握的情报,只有现在这点。”
“此刻,我锦衣卫的职责乃是扑灭大火,没有功夫去管别的了。”
“正好,你们两位得了命令,要找寻逆贼。”
说到这里,身为照寰帝奶兄弟的陆建,便看着二人摊了摊手,一脸流氓模样的道:
“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们锦衣卫救火,你们去找逆贼,谁也不牵扯谁!”
虽说陆建常以鲁莽无礼之形象示人,但这并不代表陆建是个傻子。
若是只有照寰帝的命令的话,凭借陆建同照寰帝的关系,只要陆建把案牍库的大火给扑灭了,那么找寻逆贼仅仅只是一个添头,找不找得到,都不影响陆建。
可是,现如今除却照寰帝之外,大明宫的太上皇也遣戴权前来下令,找寻放火焚烧不说,还引燃火药爆破的逆贼。
虽说这些时日,因为蒙古诸部,以及妖清八旗的扣关,使得照寰帝与太上皇的父子关系,在明面上有所缓和。
但是,身为照寰帝的绝对心腹,陆建却明白,这种缓和仅仅只是做戏,只要太上皇还在眷恋权势,甚至于只要太上皇还活着。
那么照寰帝同太上皇之间的关系,便永远是斗争大过合作。
这种情况之下,若是自己贸然令锦衣卫接下了找寻逆贼的司职,那么只要找不到逆贼,太上皇必然会借题发挥。
若是逆贼好找的话,陆建自然不介意接下这份差事;然而,案牍库熊熊焚燃的大火,狂暴炸裂的爆炸,已然将证据毁了个七七八八。
五城兵马司的主事,锦衣卫一众长官,又尽皆判定其所言大概率无误,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引爆案牍库的逆贼,简直难如登天。
因而,陆建决定,不掺和这趟浑水。
身为太上皇大伴,处处为太上皇考虑的戴权,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令已然被照寰帝掌控大半的锦衣卫脱身,
甚至不等陆建话音落地,戴权便义正严词的看向陆建道:
“陆大人此言差矣,锦衣卫乃天子亲军,职责重大,此等在皇城引爆火药的逆贼,正是……”
“戴内监!”
然而,戴权的声音还未曾道尽,跟照寰帝同吃一种奶,且救过照寰帝性命,深受照寰帝信任的陆建,便毫不犹豫的打断戴权的声音道:
“我不跟你斗嘴皮子,不论怎么说,这会儿救火才是最要紧的。”
随着太上皇的退位,自太监顶端退下的戴权,闻听陆建竟然称自己为戴内监,当时面白无须的戴权,面颊便微微抽搐了一下。
“戴公公。”
戴权刚想开口,同陆建份属同一阵营的夏守忠,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的扭头看向戴权开口道:
“案牍库同皇城的距离太近了,若是发生了诸如逆贼再次引爆火药之类的闪失可就不好了。”
夏守忠话音方落,方才因为陆建喊自己为戴内监,从而心有火气的戴权,斜着眼冷笑一声看向夏守忠道:
“呵,按照夏公公这话,也就是说不管那逆贼了?!”
“逆贼虽然重要,但是在杂家看来。”
戴权这话刚落,夏守忠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前横的面向皇城方向,连连叩首的开口:
“陛下的安全,才是最最要紧之事!”
“杂家以为,若是让火势蔓延至皇城,惊扰了圣驾,就算是抓上一千个,一万个逆贼,都得不偿失!”
戴权瞬间瞪大了眼睛,夏守忠这话说的太狠了。
一下子竟将杂家放在了只为抓捕逆贼,却完全不将皇城,不将圣驾的安危放在眼里的境地。
这话若是传将出去的话……
“噗通!!”
一念至此,历经无数宫斗,斗下去不知多少太监,才成为太上皇绝对心腹的戴权,立刻以毫无瑕疵的礼节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的朝着皇城方向连连叩首。
“嘭嘭嘭!!”
将脑袋磕的嘭嘭直响,鲜血直流的戴权起身,满脸虔诚,一脸忠诚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