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后悔也晚喽!”
秦牧diss老黄头几句,随即拿镊子挑起一根线。旁边的二虎见状,紧张的头皮都发麻,看到秦牧将线挑起来老高还不剪,气得他破口大骂。
“秦小子,你特娘的倒是赶紧剪啊,你不是想把线给扯断吧!”
秦牧瞪了二虎一眼,怒道。
“闭嘴!”
“我爱咋干就咋干,用得着你多嘴!”
秦牧故意将线挑起来好一会儿,这才嘎嘣一声剪断,然后慢慢的将线头给抽出来。
躺在床上的老朱,疼地呲牙咧嘴,脸都快抽搐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狠,等逮到机会,不把这臭小子屁股打开花,他都不姓黄!
可一想到还有七八根线呢,老朱的心登时再次揪紧。
不得已,老朱只好给二虎使了个眼色,随后俩眼一闭开始装晕。
只是在装晕之前,他的手故意垂了下去,将一份奏疏给露了出来。
二虎早就得到过皇爷面授机宜,见到皇爷闭上眼睛,登时就嚎啕大哭。
“皇爷你醒醒!”
“皇爷你怎么啦,你可是疼昏过去了吗!”
秦牧见到老黄头竟然昏过去了,心里也是一慌。
拆线虽然有点疼,但不至于疼的昏过去吧?
这老头是不是在“演”我?
“咦,这是什么?”
由于老朱有意为之,秦牧很自然的就看到了一封奏疏。
他从老黄头的身底下抽出奏疏打开一看,只觉得后背升起一层凉气。
“嘶!”
“这右副都御使张志清是个什么东西?”
“咱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这么诬陷自己!”
“还给咱编出十大罪状,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按照他这说法,把我满门抄斩都不够啊!”
二虎听到秦牧这样说,赶忙带着哭腔说道。
“秦少主,你误会咱皇爷啦!”
“要不是咱皇爷在陛弄过去的?”
“是咱皇爷求了皇帝陛下一天,又跟那些御史言官说尽了好话,这才免了你的那些罪!”
“就是最后这板子,也是陛下让人打的,跟咱皇爷无关!”
“呃呃……”
秦牧被二虎说的一愣一愣的,诧异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黄,有些不敢相信二虎的话。
“这老黄头会有这么好心?”
二虎见这小子如此不好骗,只能使出杀手锏,将怀里抱着的旗子一抖。
“您看看这旗子!”
“皇爷知道你想发展水师,又怕再有人拿你冒名别人说事,特意向皇帝陛下给您求了个水师编制!”
“从今往后,你玄武卫可以自己拥有水师啦,而且连崇明水师都撤销,直接并入你玄武卫!”
“咱皇爷对你这么大的恩情,你非但不思报答,竟然还恩将仇报!”
“先是拿火铳打我们,随后又借拆线之机故意整皇爷,你还是人吗!”
“可怜咱皇爷一大把年纪,日日夜夜为你操心,担心你在海上遭遇啥危险。”
“等你回来之时,又处处为你斡旋,在皇帝陛下为你求情……”
“你竟然忍心那火铳打他,你还是不是人,呜呜呜……”
二虎说道最后,说的自己都信了,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秦牧听到这话,在看看这崭新的玄武卫水师军旗,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混账!
“二虎叔!”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个混账王八蛋!”
“我这就给黄爷爷拆线,再也不捉弄他了。”
“等黄爷爷一会儿醒来,我亲自负荆请罪,认打认罚!”
秦牧三下五除二就拆掉了老黄头伤口上的所有线,红着两只眼睛,给老黄头重新清理了一遍伤口。
忙完这一切,秦牧推门离开病房,蹲在走廊捂着脸流泪。
他从没想过,老黄头竟然默默的为他做了这么多。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蛋,混账!
在秦牧离开病房后,老朱刷的睁开两只眼睛,朝着二虎竖起了大拇指。
“咋样,那小子感动坏了吧?”
二虎趴着门口瞅了一眼,回头一脸坏笑的道。
“何止!”
“秦少正蹲在走廊呜呜大哭呢!”
老朱闻言得意的嘿嘿直笑,随后一把扯过被子,志得意满的躺床上呼呼大睡。
通过这段时间和大孙的相处,老朱也渐渐摸到了些套路。
这臭小子打不服,骂不服,就怕别人对他好。
单看他对刘家村的照顾,就知道这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想要对付他,还得跟他打感情牌。
哼哼!
秦牧一直以为,这世上最远的路,是大明到好望角的水路。
殊不知,这世上最远的路,其实是老黄头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