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补偿,到底还是没补成。
还没上楼,一股熟悉的暖流便提醒了我。
见我脸色一变,许星朗虽然馋得直挠头,却也只能趁着电梯上升的间歇狠狠亲我一口,便叹着气去给我煮红糖姜茶。
或许是知道许星朗不会对尚处于经期的我做些什么,那一周,我格外放肆。
不是坐在他怀里,指尖若有似无地勾划他的喉结,就是黏着他“老公老公”地叫个不停。
亦或是故意凑近他的唇,在气息交融但唇瓣却将触未触时,又偏开头装作拿东西。
还故意用言语挑逗,夸他好大,夸他好棒。
看着他耳根涨红,急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笑得像只得意的大鹅。
直到某天,在他给导师打电话时,我穿着一条细吊带裙,径直坐到了他腿上,趁着他回答问题的空隙,飞快地吻住了他的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被搅乱了。
察觉到身下有些硌人的变化时,我潇洒地甩了甩头发,作势要起身。
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一把拉了回来。
他的手牢牢箍住我的腰,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那些我听不太懂的专业术语,只有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
但我丝毫不怕。
不料,电话一断,他便把我按在床上,带着点惩罚意味地,给我全身“刮了个痧”。
就在我几乎要窒息的那一刻,耳边漫开了他灼热的气息,还有一句幽幽的威胁,“宝宝,今天,是第四天了吧…”
我缩了缩脖子,干笑着,不敢应声。
第五天,我趁着他还没下班,就溜去了我妈家。
当我还在为我的早有准备而洋洋得意时,许星朗的视频电话就追了过来。
屏幕那头的他,气极反笑,“挺会躲啊…”
“不急,替我向阿姨问好…”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暗沉沉的,“等你回来,慢慢算。”
……
刚挂了电话,门铃响了。
我心惊肉跳,一瞬间以为许星朗会瞬移,但门外传来的那个熟悉的男声,却不是许星朗。
我愣了两秒,跳下沙发,打开房门,便见姜昂戴着两层医用口罩和护目镜,手里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大袋子。
我下意识地打量着他这身装扮,忍不住道:“你这…是要去抢劫?”
隔着护目镜,我都能看到姜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带着点痞气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进。”
一进门,姜昂便迅速关上房门,随即从包里掏出一大瓶酒精喷雾,对着自己从头到脚、一处不落地喷了个遍,浓烈的酒精味呛得我直咳嗽。
以前他进门也会消毒,但这次阵仗大得离谱,我忍不住皱着脸,“咳咳…你这是要做生腌自己吗…”
姜昂没理会我的调侃,也没往里走,只是把那包东西放在玄关处,神色郑重道:“我哥他们刚得的内部消息,疫情要放开了,到时候口罩药品肯定抢手,我给你送点备着。”
“还有,齐阿姨最近先不回来了,你放心,我哥和我嫂子那的药备得最全,不让她回来也是怕交叉感染。”
“所以你千万注意,最近能不出门就别出门,非要出去也一定做好防护。虽然现在的毒株弱了很多,但当初也害死不少人,真感染上绝对有得受。”
姜昂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那谁呢?他没陪你回来?”
我含糊道:“他最近忙,我就想着回来陪陪我妈,怪不得她刚刚发信息说这周不回来了…”
姜昂点头,“现在都是小道消息,只能提前预防,不然该被当造谣的给抓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往外说,知道吗?”
我忙不迭点头。
见我答应,姜昂的语气忽然掺了点不易察觉的酸涩,“本来预备的东西够你俩用一阵,既然你们没在一块……我找机会也给他送一份去。”
说完,他有些欲言又止。
半晌,他叹了口气,“算了,我留在这也不合适,但我电话24小时开着,你要是真发烧了也别慌,医院肯定爆满,我给你备的药挺全,能扛一扛。要是…要是没人照顾你,一定记得打给我…”
末了,他补了一句,声音低了些,“当哥的总不能看着自己妹妹饿死,听到没?”
我懵懵地点头。
姜昂似乎想抬手揉揉我的头,但手停在半空许久,最终只是无声地收回了。
“行了,哥走了。”
“这么快?”
“不然呢,你给我炒俩菜?”姜二哥的调侃虽迟但到。
“也不是不行…”就是怕我做的东西,你吃不进去。
“算了,”他摆摆手,“等这阵风头过去,哥再带你出去玩。现在,就是少接触人,医院能请假就请假,别乱跑,也别去找许星朗了,就在这待着,等过段安全了再见…”
“走了…”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我打开袋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口罩,大瓶酒精消毒液,各种退烧药感冒药止泻药,角落里还有一个孤零零不起眼的抗原试剂。
没多久,许星朗也发来一张照片,姜昂果真给他送了一模一样的一套。
真是个好哥哥啊…
无以为报,那就等一切安定,我亲手给他做顿饭好了。
…
没几天,疫情开放的消息便席卷而来。
对此,我并不意外。
姜昂平时吊儿郎当,但他认真起来说的话,从未有假,我一直信他。
许星朗虽然醋劲大,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上,他拎得清。
学校给学生放了假,我们就在各自的屋子里自我隔离。
许星朗怕我照顾不好自己,一直想来找我。
可又怕把病毒带给我,最终还是没敢动,只是不停叫跑腿小哥给我寄来成箱的速食和干粮。
当我吃速食吃到看见包装就想吐的时候,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躲不过的。
人不可能永远待在无菌室里,也不可能彻底断绝与外界的接触。
再者说,这几天,为了确保我家里人的安全,我每天都要求我妈妈和我哥哥给我打一个视频,可许星朗已经整整两天只给我发文字信息,没打过一个视频电话了。
这太反常,我心里放不下。
强壮如我哥的人都已经中招了,许星朗不会不会也…
想起他的“前科”,我心里更加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