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谁的?(1 / 2)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尖锐的气味,李竟思躺在纯白的床单上,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稀有蝴蝶,美丽,却失去了所有自由。

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柔软的纱布束缚带牢牢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床架上,因为持续的挣扎,那本就白皙的肌肤上已被摩擦出触目惊心的深粉色痕迹。

“放我出去!”他的声音不似往常的清冷如玉,而是撕裂的沙哑,执拗让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他有必须要去见的人——找到佴梓筠。

叶雷诩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与病房的纯白格格不入,周身散发着冰冷。他看着李竟思那双因渴望而灼亮的鹿眼,那里面对他不再有半分对兄弟或合作者的敬意,只剩下赤裸裸的掠夺敌意。

他要抢走她。

这个认知让叶雷诩胸腔里那股一直被理智压抑的暴戾几乎破笼而出。

他不能接受。任何脱离他掌控的事情,都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和不适,尤其是涉及到佴梓筠。

既然温和的隔离已无法让李竟思清醒,那么,他不介意用更残忍的方式,亲手斩断这团乱麻。有些事,他不必亲自沾手,自会有人替他执行到底,将麻烦清理干净。

他缓步走到床边,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稳而规律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不对等的谈判敲下定音锤。他拉开椅子,坐下,姿态依旧优雅。

“竟思,你冷静点。”叶雷诩的声音低沉,试图令人信服,“国外的艺术圈或许能理解艺术家的敏感与‘特殊状态’,但国内不行。在这里,你分毫不能暴露自己精神世界的‘不稳定’。”他刻意用了“不稳定”这个相对中性的词,但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想想那些让你恐惧的私生粉,”他继续,声音如同冰冷的溪流,试图浇灭李竟思心头的火焰,“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抓住你性格里的每一处缝隙,每一个弱点,然后无限放大,加以利用,直到将你彻底吞噬。竟思,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还能站在聚光灯下弹琴,你不能再这么疯下去。”

“骗人!撒谎!”李竟思猛地摇头,长发汗湿地贴在额角,他腰腹猛地用力,不顾束缚带的勒紧,让上半身强行脱离了床面,脖颈乃至太阳穴处的青筋因极度用力而狰狞暴凸,他奋力地想要靠近眼前人,“叶雷诩!你这个伪君子!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根本就不是她不接受我,是你!是你不让她来见我!”

他的愤怒因躯体的束缚而无法全然宣泄。

叶雷诩静静地看着他挣扎,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同情,但很快被更坚硬的冰冷覆盖。他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李竟思,她是我的人。你现在试图靠近她所做的一切,你顾及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李竟思猛地仰头,发出一声短促而讥诮的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异常刺耳:“她不是你的!你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叶雷诩,你自己走不出来,不代表她要陪你一起陷在那段过去里!”

“我们分手是因为谁?!”叶雷诩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李竟思,声音里裹挟着压抑的怒火与狼狈,“不就是因为你吗?!”

他终究还是将这句话吼了出来,要谈归属就必须剖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