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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马皇后给朱元璋的政策批的狗屁不是,爽!(1 / 2)

朱元璋这下不说在朝堂上丢了脸,也可以说,他清楚知道自己改的玩意,就李魁说的,那是完全不行啊。

宗室若那么改的话,反倒是越改越差了。

他回到偏殿后,这会正生闷气呢,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和何人讲,也不知道该怎么调整他要改的宗室制度。

不过啊,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永远都是他的发妻,马皇后再次来这里时,一眼就看出朱元璋在非常的烦恼。

可以说,最了解朱元璋的非马皇后莫属了。

当然,这也和朱元璋从不在马皇后面前掩饰有关。

只不过今日这一副眉头紧皱,犹豫不定,仿佛思绪不开的模样倒是比较少见的。

“你们都下去,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进来!“朱元璋挥了挥手,直接斥退左右服侍的宫女和侍卫,唯独留下信得过的太监们。

而待到左右侍女皆退下之后,朱元璋方才重重叹息一声,像是卸下了朝堂上所有的强硬外壳,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迷茫与疲惫。

“唉,妹子,咱这心里就是堵得慌啊。那李魁,还有早上朝堂上那些不中用的东西……他们说的,难道咱就真不明白吗?”

随后,朱元璋便将李魁那套谏言,以及朝堂上无人敢真正触碰核心,最终还逼得他自己抛出那“只袭嫡长、开源节流、峻法管教”四策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其中推演的凭据、经过,完全详尽复述,那庞大数字所带来的窒息感,仿佛让人亲眼窥视到了两、三百年之后大明被自身血脉拖垮,积重难返的未来一般!

即便是马皇后早已从朱标处知晓大概,再次听朱元璋亲口详细道来,也不禁面露凝重与深深的忧虑。

这个时代的人,何曾见过如此清晰、冷酷,用算学直指王朝命脉的推演?

它撕碎了所有模糊的预言和侥幸的心理。

“妹子啊,你上次也听咱和你讲了,你也是知道的,其实咱就是穷怕了,也是饿怕了啊。”朱元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咱爹娘当年就是活活饿死的呀!咱亲眼看着咱爹娘上吊自尽……那场景,咱这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在咱当上天子之后,咱就发过誓,不管咋样,至少也得让咱老朱家的子孙后代,再也不必受那冻饿之苦,能安安稳稳地享福!咱制定那宗室俸禄制度,本心就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让自家人永世无忧!”

“可、可谁能想到……这、这好心,竟会办成砸倒大明江山的祸事?!这岂不是说,咱朱元璋,才是掘大明根基的第一人?!”

朱元璋越说越激动,拳头攥得死死的,脸上肌肉抽搐,那是一种信念被击碎后的痛苦与自我怀疑。

他偶尔闲暇时,也会想过大明未来可能因后世子孙不肖、外敌入侵或天灾人祸而灭亡,并因此鞭策自己更加勤政,力图将基础打得牢之又牢。

但他万万没想到,最致命的隐患,竟源于自己这份对家人最朴素的好上!

马皇后静静听着,没有立刻打断丈夫的宣泄。

待他情绪稍平,她才轻轻握住朱元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

“重八,你的难处,你的初心,我都懂!可正因为我懂,我才更要问你!”马皇后顿了顿,目光看着朱元璋,“你今日在朝堂上定的那几条,所谓的‘只袭嫡长,余者待封’、‘开源节流’、‘峻法管教’……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真是解决问题的法子,还是说,这只是你用来堵住李魁的嘴、堵住百官之口,顺便……骗骗你自己的幌子?”

这话说的相当直接,叶言没说的话,马皇后居然直接提出来了,而且这句骗骗自己的质问实在足够直接。

朱元璋闻言,身体都猛地一僵,眼神有些闪躲。

“妹子!你…你这叫什么话!咱、咱这怎么是骗自己呢?”

“难道不是吗?”马皇后语气依旧平静,却步步紧逼,“好,今天就我们两个,早朝也结束了,那你妹子我也不管什么后宫不干政的规矩,我给你一条条说。”

“第一只袭嫡长。你说后世只供养嫡长世子,数目固定,就不会拖垮国库,听起来很美好。”

“那我问你,樉儿、?儿、棣儿、橚儿,他们现在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他们以及他们的嫡子,你供不供?”

朱元璋下意识就说:“供,肯定供!”

“好!那若供,你怕的到底是什么?断然不是你在朝堂上说的那点东西,重八,你难道不能和我讲实话吗?”

“妹子……”

朱元璋嘴巴张了张,真是罕见到极致了,半天没敢把自己真正的心里话说出来。

但马皇后不介意说,并且直接说到极致。

“你啊!现在却不敢说了……重八,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迟迟下不去这个狠心,除了怕后世子孙吃苦,是不是更怕一样东西?”

不等朱元璋开口,马皇后就无奈的摇摇头自问自答了。

“你是怕咱老朱家自此以后,再也论不了个公平二字?是不是?”

朱元璋猛地抬起头,仿佛被这句话戳中了最深的心事。

他迟疑好好久,那还是憋不住心里话的什么都说了。

“妹子!你…你这话算是说到咱心坎里去了!”

朱元璋终于不再是面对臣子时那个乾纲独断的皇帝,而是一个被家事国事压得喘不过气的男人,此时辩解起来,那都是能感受到他疲惫到底有多重。

“妹子,咱也不瞒你说,咱不是不知道李魁说得在理。可咱……咱难啊!最难的不是怎么改这制度,而是改了之后,这公平二字,咱怎么去论!怎么去摆平咱这一大家子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挣扎:“就按最直接的法子,只袭嫡长,余者自谋生路。好,道理是通了,国库是省了。”

“可你让咱怎么去跟老二、老三、老四,包括老五之后的他们去说?啊?”

“他们现在一口一个父皇,敬着咱,爱着咱。可咱要是今天还让他们享着亲王的福,明天就一纸诏书告诉他们,你们除了世子外,其他儿子、孙子,往后朝廷就不管了,得自己去谋生路……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恨咱这个爹偏心?会不会觉得咱心里只有大哥朱标那一支?因为他们大哥不但是嫡长子,还是未来的皇帝!”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们怨怼的眼神。

“这还只是咱这一代!到了标儿那里,更难!我记得他要给即将出生的咱孙子叫雄英是吧?雄英未来必是太孙,自然尊贵。”

“可再往后呢,咱现在都这么多儿子,你指望标儿就生一个?他同意,咱都不可能同意!”

“那光标儿这一脉,子孙就不可能只有太孙一人,往后的孩子那都是都是标儿的骨肉!”

“咱今天改容易,但到那时让标儿他怎么选?是对自己的儿子网开一面,继续厚待?那他如何面对他那些被削减用度的兄弟们?那群混小子能服气?”

“若标儿狠下心,对自己的儿子也一视同仁,统统削减……妹子,你想想,那东宫里日后会成什么样子?那些妃嫔、那些皇孙,为了那点活路,为了那点资源,还不得争得头破血流?”

“凭什么只有太孙一脉作为嫡长子能享受朝廷供养,其他子孙就必须出去自谋出路?”朱元璋都拍了拍脑门,脸上只有忧愁,“咱朱元璋不敢说读的书很多,但孔孟之言中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之理,难道不对吗?”

“咱改个这东西简单,但咱老朱家自己内部就要先乱起来了!这哪是救国,这简直是亲手埋祸啊!”

朱元璋痛苦地闭上眼:“咱设立藩王,本是想着自家人胳膊肘往里拐,能齐心协力护着大明。可若是因为这点银钱事,弄得兄弟阋墙,父子离心,子孙怨望……那咱这制度,才是真正亡国的根苗!”

说到这里,马皇后也只是看着他,朱元璋却越说越激动,都仿佛眼睛里都看到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