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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完全粉碎老朱的宗室改革方案!(1 / 2)

朱元璋的脚步瞬间顿住了。

他背对着百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他就知道,这个李魁绝不会让他轻易过关,哪怕满朝文武都说圣明了,唯独这个人,他总要站出来说些不中听的话呀。

而且,给事中身份也好,佥事身份也罢,或者他现在学士的身份……无论哪种身份,李魁总是那种我想说,我就必须说的样子。

朱元璋其实都有些习惯叶言分身李魁的风格了,此时或许他都没察觉,他并不觉得愤怒,他甚至完全习以为常。

由此,老朱缓缓转身,目光如鹰隼般盯住出列的李魁,语气也完全听不出喜怒:“李学士,你有本奏?怎么,朕的方案,你不满意,你还有何高见啊?”

朱元璋因为习惯,以及清楚李魁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他唯一能做的居然只是特意强调了“高见”二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叶言也不管那个,控制分身李魁深深一揖,直接就对着朱元璋开炮!

“陛下圣心独断,此番所虑也周祥,尤其臣总结,陛下此改就是‘开源节流,峻法管教’八字,也确为治国良方,臣深感敬佩。”

先扬后抑,标准的谏言套路。

朱元璋直接冷哼一声,都没接话,他现在其实莫名其妙都想笑,从叶言来到洪武,他这位皇帝都有点习惯了接下来一定会出现的‘但是’。

果不其然!

“然!”李魁果然话锋一转,“臣愚钝,于陛下‘只袭嫡长,余者待封’之核心妙策,尚有几点微末之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恳请陛下恕臣愚妄,容臣阐之。”

“讲。”朱元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知道拦不住,不如让他说,说完他再说。

“谢陛下。”李魁直起身,目光坦然迎向朱元璋,“陛下之策,意在将宗室禄米支出固定于当下亲王、郡王之数,以此为一劳永逸之上限,用意深远。然,此策之根基,在于‘只供养嫡长世子’,其余众多庶出皇子皇孙,其名分、其生计,将完全系于请封二字,且需功勋或特准?”

朱元璋面无表情:“有何不妥?朕的儿子、孙子,难道还缺了他们吃喝?”

“皇室自有皇室的体面和规矩!朕已言明,会申饬奢靡,他们节俭些,自有庄田赏赐,饿不死!待其有成,立功于国,朝廷自然不吝封赏,这难道不是激励他们上进?”

朱元璋你装傻能不能靠谱一点,你现在的律法都写除了王爷们能打仗,什么都不让干,这功勋哪里弄来的?

还送庄田,你这完全不演了啊,换个角度继续去进行供宗室的法子?

叶言本体都被老朱话逗笑了,分身却忙摇头,再说:“陛下,非是吃喝问题,乃是名分与制度之患。”

“嫡长子是唯有一人,而庶子何其多也?今日陛下在朝,英明神武,自然可掌控请封之尺度,恩威并施,但百年之后呢?”

不等老朱反驳,叶言那是有什么讲什么。

“陛下规定‘不得轻易允准’,此‘轻易’二字,标准何在?由谁裁定?后世之君面对呈几何倍增之宗室子弟,其数或万或数万,皆翘首以盼‘请封’以得朝廷禄米安身立命。”

“若严格按陛下‘非有功勋不得轻准’之制,这功勋何来?陛下难道认为未来大明永远都有战事,宗室也都有立功的机会?”

“不可能!所以臣以为最后结果就是绝大多数宗室子弟将永无爵禄,彻底沦为白身,纵然有庄田赏赐,但庄田又有多少,宗室人口又有多少?”

“况且,陛下之祖法并没有改出,允其自食其力的陈条,陈舍人所说,臣也是认可的,但……”

陈宁这会也不在乎曾经自己对李魁也不满的事实,大家抛开理念和立场问题,在宗室问题上,那是出奇的想法一致。

对啊。

朱元璋,你这个不改,你等什么呢?

你这改法,不就是糊弄人吗?

朱元璋看了眼表情都没变的陈宁,又看其他大臣那深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别说但了,就算沦为白身又如何?庄田赏赐也只是朕赏给有能力的宗室子弟而已,再说你要的不就是让朕的子孙去自力更生吗?”

“那他们不会种地吗?就算朕不说,他们身为宗室子弟,难道还不能自食其力?还不能生活自理?”

“好,那朕说了,他们可科举、可从军!那有本事自然能出头!”

“后世之君的判断,朕的子孙,朕相信其能耐,这法对后世之君是有意义的,你只是不懂而已。”

这句不懂多少彰显了朱元璋的胡搅蛮缠,谁不懂?

你就是本着我的子孙不能吃苦,我的后代皇帝,那干脆就结合时事,大不了就不封,但在其他地方补偿回去让其享福,他们应该不会不懂自己这个祖宗想法的。

叶言都不在乎这种胡搅蛮缠,控制李魁却是立刻追问:“是。臣可能愚钝,不懂陛下之圣意也是常事……但若我大明宗室子弟未来其才学平庸,武艺不精呢?”

“陛下,世间英才几何?”不等朱元璋回答,李魁是斩钉截铁的讲,“平庸者方为世间绝大多数!他们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骤然失去宗室禄米依靠,又无谋生之技,这庄田赏赐,后世之君又以何为判断?陛下又期望他们如何自处的?”

“是如刘备般织席贩履,还是……依仗其天潢贵胄之血脉,横行地方,与民争利,甚至勾结官吏,巧取豪夺,以维持其体面?”

这话一出,其实就是事实,朱元璋当时就有些恼火,但半天,半天没敢拍案而起。

这是实话啊!

李魁最后讲:“陛下无法反驳了吗?那么臣继续讲,届时,陛下今日的峻法管教之圣意,后世官员面对遍布天下且与皇室沾亲带故的豪强,又该如何执行?法,能责众乎?敢责宗室众乎?”

朱元璋语塞,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妈的,李魁的话太对了。

他岂能不知?

但他不愿深想,或者说,他寄望于自己的权威能震慑后世。

李魁也不给他喘息之机,继续道:“此其一。其二,陛下,即便后世之君严格执行‘只袭嫡长’,朝廷只负担最初的亲王、郡王……”

叶言没忍住在操控分身时也冷笑一下,但说的话更有道理了。

“哼,但陛下可曾算过,即便每位亲王只按制享有万石禄米,每位郡王二千石,此数额固定不变,但大明未来之物价呢?”

“臣此前借着科举革新论述了宝钞加印,宝钞不许兑换之问题……百年之后,米价还是今日之米价吗?”

“若遇灾荒战乱,物价腾贵,这固定的万石、二千石,其实际价值还剩多少?”

“届时,即便是嫡系亲王郡王,其生活亦恐难维持,他们是否会因此心生怨望,认为朝廷苛待?是否会因此更加盘剥封地百姓?”

“而陛下啊,固定数额之禄,看似一劳永逸,实则为未来埋下了动荡之源,因其未能与国势民生同步啊。”

叶言说话还是收着了,多少带着现代时候的素养,这一点指出的问题是有两面性的。

第一面只说字面意思,第二面……暗示,你即使偷偷换种方式养你的朱家子孙,你考虑过未来物价?

你想过,那养的钱在未来因为物价,你不用正常的律法明文规定是以多少去养其他宗室子弟,你意思偷偷换到其他地方,用其他的事物去补偿宗室,但你花的钱可是更多了啊,到最后反倒是更加重了朝廷负担,你晓得不?

朱元璋也是思考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原本想和李魁争辩的节奏也彻底乱掉。

对方说的这些,他内心深处也并非完全没有概念,只是被“家族永享富贵”的执念和帝王的刚愎给压了下去。

如今被李魁这般条分缕析地当面戳破,他感到一阵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所以老朱又强行争辩道:“荒谬!依你之言,难道朝廷岁入就不会增长吗?朕开源拓土,整顿吏治,国库自然会越来越充盈!届时难道还会短了他们那点禄米?”

李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

“陛下雄才大略,或可做到。然,陛下,国之财政,犹如大河奔流,有丰有歉。”

“即便国库丰盈,若宗室人口无限滋生,即便只养嫡系,其总量固定,但朝廷用钱之处亦会倍增:军费、赈灾、河工、官俸……处处皆需巨万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