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巷还笼罩在一片灰蓝色的静谧中,只有零星早起人家的炊烟开始袅袅升起。朱福友便醒了。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身体各处残留的酸痛唤醒。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的状况。那股微弱的“本源生机”似乎在他睡眠时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工作,疼痛较昨日又减轻了几分,虽然动作幅度稍大还是会牵扯到伤处,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剧痛。这种缓慢但切实的恢复,给了他一丝安心和希望。
“这自愈,虽然慢得像老牛拉破车,但总归是在往前走。”他心中暗道,尝试着慢慢坐起,比前一天轻松了不少。
窝棚另一边,陈丰兵还蜷在干草堆里睡得正香,发出轻微的鼾声。
朱福友没有叫醒他,而是借着透进来的微光,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尝试着调动那丝暖流,意念集中到胸口一处仍有些发闷的淤伤处。过程极其晦涩,那暖流如同不听使唤的蜗牛,费了好大劲,才极其缓慢地、若有若无地向那处汇聚了一点点。片刻后,淤伤处的沉闷感似乎缓解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呼……”他长长舒了口气,额头竟微微见汗。这主动引导比被动恢复消耗的精神大得多,效果却微乎其微。“任重而道远啊……这金手指,还真是‘稳健’型。”他无奈地自嘲一笑。
这时,陈丰兵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福友哥,你咋起这么早?感觉好些没?”
“好多了。”朱福友点点头,“今天感觉能走动了,咱们去后山沟那边看看?”
“好嘞!”陈丰兵一听来了精神,立刻跳起来,“俺去打水,哥你再歇会儿!”
两人就着冷水胡乱擦了把脸,喝了点昨晚剩的稀粥,感觉肚子里有了点底。陈丰兵将他那个糊着泥的破瓦罐藏好,又找来两根结实的木棍,一根自己拿着,一根递给朱福友:“哥,你拄着,省点力,还能防身打草。”
朱福友接过木棍,心中微暖,这兄弟别看愣,心挺细。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呼吸起来沁人心脾,冲淡了贫民区特有的污浊气味。两人一前一后,小心地穿过尚未完全苏醒的小巷。有早起的邻居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朱福友居然能走路了,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大多只是漠然地看一眼,便继续忙自己的事。生活不易,没人有太多闲心关注别人。
出了贫民区,朝着城外的方向走,路面渐渐变得坑洼不平。朱福友拄着木棍,走得很慢,伤处随着步伐隐隐作痛,但他咬着牙坚持。陈丰兵在一旁时不时搀扶一下,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哪里的野菜多,以前在哪里见过哪种药草。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一座植被茂密、雾气朦胧的山峦出现在眼前。山势不算陡峭,但入口处沟壑纵横,这就是后山沟。
“哥,就在这外边转转,里面可不敢去。”陈丰兵指着前方说道,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俺听老人说,里面有毒瘴,还有大虫和野猪哩!”
朱福友点点头,他也没打算冒险。两人沿着山沟外围,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
寻找药草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杂草灌木丛生,很多植物长得颇为相似。陈丰兵虽然认得几种,但也时常搞错,需要朱福友根据郑老昨天的描述反复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