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虽觉惊奇,但见老牛目光诚恳,便将信将疑地去了。
果然,次日午时,只见一位身着七彩羽衣的绝美女子,竟真从云雾缭绕的天河之上飘落而下,昏迷在河边。
牛郎谨记老牛之言,连忙上前将她救起。”
她的声音在这里顿了顿,指尖筝音变得轻柔,但很快,语气又变得急切。
“那老牛又急切说道:‘快!将她那件羽衣藏起!
没了羽衣,她便无法返回天庭,只能留在人间与你相伴!’”
“然而,牛郎看着怀中仙子苍白却纯净的容颜,心中不忍。
他想:‘若以此等卑劣手段强留他人,与那欺辱我的兄嫂有何分别?岂是君子所为?’于是,他并未藏起羽衣,而是细心照料,待织女悠然转醒后,便将羽衣原物奉还,并将前因后果坦然相告。”
酒玖的声音中透出赞许。
“织女听闻,又见牛郎眼神清澈,举止坦荡,不禁为他的善良与真诚所打动。
加之牛郎虽家境贫寒,却将小屋收拾得整洁温暖,待她更是体贴入微。
久而久之,仙凡相隔的两人,竟因这份至诚之心,互生情愫,结为了夫妻。
男耕女织,日子虽清贫,却充满了欢声笑语,后来更是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筝音变得温馨而美满,仿佛描绘着那段短暂的幸福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
天庭之上,天帝发现织女久未归位,织机蒙尘,勃然大怒。
遣下天兵天将,强行将织女带回天宫,并以无上法力,将那条阻隔仙凡的天河变得愈发宽阔,波涛汹涌,非人力所能跨越。”
语气陡然转为哀伤与无奈,筝音也染上凄楚之色。
“牛郎与儿女痛失织女,日夜思念,悲恸不已。
这时,那老黄牛已是油尽灯枯,它再次开口,气息微弱地说道:‘牛郎…我大限已至,死后,你剥下我的皮…制成毯子,它可带你飞过天河…去见织女…但…仅此一次机会…’说罢,老牛便阖然长逝。”
讲述至此,带着浓浓的悲壮。
“牛郎含泪谢过老牛,依言而行。
到了七月初七这一日,他披上牛皮毯,用箩筐挑着一双儿女,果然腾空而起,飞越了那浩瀚汹涌的天河,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织女!
夫妻相拥,母子团聚,泣不成声。”
筝音如泣如诉,感人肺腑。
“织女泪流满面,言道自己无法违背天帝旨意,不能随他回去。
牛郎悲愤望天,质问苍天为何如此无情,不让有情人长相厮守。
这幕生离死别,连天帝的妻子王母娘娘见了,也不禁心生怜悯,落下泪来。
于是她下令,命天下喜鹊,每逢七月初七,便齐聚天河,以身搭建成一座鹊桥,让牛郎织女得以相会,一解相思之苦。”
故事讲完,筝音余韵袅袅,带着一丝凄婉的希望。
酒玖姑娘目光扫过全场被故事深深吸引的宾客,声音轻柔却清晰地总结道:“这便是鹊桥相会的由来。那位赠词的公子说,真正的爱情,能跨越仙凡之隔,能感动天地神明,纵使一年只得一夕相聚,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意,也足以永恒。”
她稍作停顿,指尖按在琴弦上,让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整个醉梦楼依旧沉浸在那凄美故事的余韵之中。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筝音再起,比之前更加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而此景,所作之词。”
她酝酿情绪,准备吟诵那注定要震撼全场的千古名句。
…
酒玖姑娘指尖筝音再起,比之前更加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全部情感都倾注其中,用那清越空灵、宛如天籁的嗓音,伴随着悠扬的筝曲,一字一句,吟诵出那首注定要名动长安的《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最后一句“又岂在朝朝暮暮”余音袅袅,随着筝音的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整个醉梦楼,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寂静。
落针可闻。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紧接着,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震耳欲聋的哗然与惊叹声,瞬间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文人痴痴地反复咀嚼着这最后一句,热泪盈眶!“妙啊!太妙了!此句一出,意境全出。将爱情的忠贞与豁达,写到了极致!”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另一人击节赞叹,“这是何等的浪漫!何等的深情!与那‘牛郎织女’的故事相辅相成,简直是天作之合!”
“难怪…难怪连大皇子殿下的诗都比不过…这已非寻常诗词,这是足以流传千古的绝唱啊。”
“遣词造句,精妙绝伦。
意境深远,情感真挚磅礴。
此词一出,往后所有以‘爱’为题的诗词,恐怕都要黯然失色了!”
赞美之声,惊叹之语,如同潮水般汹涌。
所有懂诗词、懂文学的人,无不被这首词的惊人魅力所折服。
之前对酒玖姑娘判断的所有质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首词,配得上她之前的一切推崇与坚持。
…
凤临公主包厢
凤临公主夏元曦瞪大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天呐!这诗…不,这诗…写得也太…太美了吧。
难怪大皇兄的诗她看不上。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呀!”
九皇子夏唐邑也忍不住连连点头,啧啧称奇:“配合上那个‘牛郎织女’的故事,简直是绝了。
让人…让人心向往之啊。
皇姐,这写词的人,怕是个情圣吧?”
绮罗郡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楼下传来的词句,妩媚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
她在心中暗道:这诗…真是许长生那家伙写的吗?
还有那个故事,虽短,却也别有韵味。虽然不如《西游记》那般宏大,但这缠绵悱恻的情意,这精妙绝伦的词句…的的确确是顶尖的水准。
这家伙…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
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与探究欲,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
太子与四位大儒包厢
太子夏丹青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重重合拢,在掌心一敲,脸上露出由衷的赞叹之色:“妙啊!妙极!难怪大哥的诗被比了下去。
此诗…当真是惊才绝艳。
将男女之情写得如此超凡脱俗,意境高远。”
而那四位当世大儒,更是情难自已。
紫阳先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闭着眼睛,手指在空中微微划动,仿佛在临摹词中意境,口中喃喃:“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好!写得好啊!这等妙句,老夫…老夫简直想立刻去谈一场恋爱了。”
铜竹先生亦是感慨万千,连连摇头叹息:“唉!世间竟有如此文人。
偏偏…偏偏入了武道,未曾专修我儒道一途!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可惜,可叹!”
费阳院长神色激动,呼吸都有些急促,他看着楼下,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此诗一出。
又将是我儒道一大盛事!
其中蕴含的文气与业力,磅礴无比。
不知又能为我儒家修士提供多少修行资粮。
又能让多少后辈学子从中悟得新的文胆之气。
这位作词的高人,简直是我儒家的恩人!”
王石安摸着胡须,一脸神往与遗憾:“若此等大才,是老夫的弟子…那老夫此生,便是立刻闭眼,也了无遗憾了。”
四位大儒的反应,足以证明这首词的价值与分量。
…
大皇子包厢
当那首《鹊桥仙》完整的词句,伴随着酒玖姑娘深情的吟诵,清晰地传入包厢时,大皇子夏鸿运原本阴沉的脸色,渐渐变得平静,继而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