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倒是能理解他。”秦沧嗤笑一声,眼中讥诮仿佛看透一切。
“沈玠十岁就被立为太子,但陛下生性多疑,时刻警惕前朝覆灭的教训,陛下不仅防着太子不让他掌兵,连他的外家也都被刻意压制,无一武官。”
“拥兵自重可是死罪!”辛绾骇然。
“他当然知道,可眼看宫中其他皇子们,这些年一个个在朝堂崭露头角,文韬武略比他强得多的是,别的不说,就一个沈谙,够他忌惮。太子资质平庸,若再不暗中培植势力......你说,这太子之位他做得安稳吗?”
辛绾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这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秦沧摇了摇头,眼中透漏出一丝不屑:“他这是在赌命。赢了,保住太子之位;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极轻的三声叩响。
裴炎的声音隔着门板低沉响起:“将军。”
秦沧神色一凛,迅速将案卷收起,对外道:“进。”
裴炎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来不及对辛绾行礼便径直走到秦沧身边,压低声音禀报:
“将军,刚传来的消息。约莫一炷香前,左都御史高见贤高大人连夜进宫,去的不是陛下寝宫,而是直奔东宫!”
“东宫?”秦沧眸光骤冷。
“是。而且……”裴炎的语气更加沉重,“我们安插在都察院附近的人回报,就在高见贤进宫后不久,一队北镇抚司的缇骑秘密出动。”
此话一出,屋内更安静了。
辛绾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
高见贤是太子的心腹。他深夜急赴东宫,北镇抚司随后出动搜寻线索,这意味着太子已经知晓了今日都察院之事,并且怀疑到秦沧头上了。
“将军,眼下可怎么办才好?”辛绾攥紧衣袖,看向始终镇定自若的秦沧。
“不必慌张。”他听完裴炎的禀报,他反而从容坐下,指尖在案几上轻叩,“太子既然找不到我们在场证据,就一定会伪造证据。”
“伪造证据?”辛绾愕然。
“不错。”秦沧看向裴炎,“你方才说,北镇抚司的缇骑出动了?”
“是,约二十骑。由指挥佥事赵昆亲自带队。”
“很好。”秦沧唇角微扬,“裴炎,你亲自带人盯着北镇抚司。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只需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录下来,特别是他们见了什么人,取了什么东西。”
“是,属下明白。”裴炎领命而去。
辛绾仍然不解:“将军,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这不是坐以待毙。”秦沧的目光深邃难测,“太子既然要栽赃,就一定会留下破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以为我们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