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董玉乔的冷嘲热讽,沉鱼可没工夫理会,像没看到她似的,面无表情绕开了。
这般目中无人,却又无可奈何,董玉乔气得干瞪眼。
身侧的朱砂小声劝慰:“女郎何必与她置气呢,郎主不是准备将她送走了么,您再忍上这么几日。”
董玉乔瞪着远去的背影不做声。
晓月馆内焕然一新,婢女仆妇们也各司其职。
沉鱼心里虽惦记着查人,但也清楚这事急不得。
出门多日,风餐露宿,回来还花费精力应付董桓,眼下是真的疲惫困倦。
沉鱼叫婢女们准备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用完膳食便打算睡下,谁曾想董桓派了人来,说让她去拜见裴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沉鱼心里虽不大乐意去,但还是硬着头皮前往,想来这是维护裴氏这个当家主母的脸面。
和初来拜见的那次一样,见她来,守在门口的婢女进屋通传,她在门外站着。
可通传的人进去许久,也迟迟不见人出来。
沉鱼左等右等,耐心几乎耗尽,那婢女才悠悠现身,慢吞吞地跟她说,裴氏身体不适,不宜见面,知她平安无事,让她先回去歇着,待明日再见。
有董桓派来的人在跟前看着,明知裴氏是有意刁难,沉鱼也不好翻脸生事。
次日,尚未睁眼,便被婢女唤醒,说要去拜见裴氏,结果不意外,仍是干等许久,却连个裴氏的影子也没瞧见,又将她打发了。
如法炮制三回,直到第三天,裴氏才终于肯让她进屋。
然而,见到的也不是裴氏,而是伺候裴氏的仆妇,代裴氏训话几句,才肯放她回晓月馆。
这么一来,阖府上下都知道她在裴氏门前等了三天,才换得向裴氏认错的机会。
裴氏在寿宴那天丢的脸面,可算在这三天里找回来了些。
软刀子磨人最难受。
为了继续留在董府查人,沉鱼只能咬牙忍了。
许是见她态度极好,董桓也不再派人盯着她,甚至还应她要求,帮忙查几个跟她年龄相仿且‘颇具好感’的对象。
借着了解这些对象家庭背景的由头,将他们的家中的长辈好好了解一番。
为此,她少不得经常往董桓那跑,可董桓哪可能有那么多闲工夫应付她,便派了手底下的人陪着。
可是几天过去,眼看这些可疑对象一个一个被排除,再没有半点进展。
沉鱼才从晓月馆出来,准备去董桓的院子。
单凭一个不清楚的名字,真的能将人找到吗?
沉鱼犯愁。
跟在身后的婢女之桃嘀咕一声。
“女郎这选郎君,竟比皇家挑驸马还仔细呢。”
沉鱼正心烦,却听得婢女言辞间有抱怨。
别说婢女抱怨,她心里也抱怨。
沉鱼面上神色不变,随口敷衍道:“要跟他一辈子,岂可不仔细些?”
之桃是她这次回来后,董桓从自己的院落给她拨来的人,伺候她的饮食起居,事事亲力亲为,就连睡觉都要守在外间。
沉鱼不敢小觑,谁知这婢女是不是董桓放在她身边的眼睛呢?
之桃欲言又止。
沉鱼心思微动,有意试探:“如果是给你许人家,只怕你比我还仔细。”
之桃腾地一下脸红了,往左右瞧了瞧,生怕旁人听见,以为她生出什么心思,垂头羞涩道:“女郎怎么忽然说到奴婢身上了。”
沉鱼见此,又道:“瞧你年纪应该与我相仿,难道郎主没有打算将你许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