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提着空酒瓶子,本来想出去打酒,看到这场景,又停下了脚步。他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是从哪个古董堆里刨出来的?大过年的,收到这么个东西,别不是哪个老相好,算着日子来讨情债的吧?”
贾张氏在屋里听见动静,也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对着院里喊:“一个破信封,有什么好看的。都围在那儿,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秦淮茹,看好棒梗,别让他瞎凑热闹,那信封指不定多脏呢。”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那封信,心里也犯嘀咕。这信看着比她的年纪都大,怎么会现在才送到?
罗晓军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娄晓娥和两个孩子也跟在身后。
“爸爸,是不是有人给你寄的新年贺卡呀?”罗安宁好奇地问。
罗晓军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泛黄的信封上。当他看到收信人处那娟秀而褪色的字迹时,一种极其遥远、几乎被他本体那永恒如宇宙的记忆所彻底覆盖的微弱熟悉感,像一道微不可查的电流,轻轻触动了他。
这感觉很陌生,不属于那个俯瞰星辰生灭的存在。它源自这具凡人身躯里,某些被尘封许久的、属于“人”的片段。这字迹…似乎在哪里见过。
“晓军哥,你的信。”傻柱把信递了过去。
罗晓军接了过来。信封的纸张又脆又软,像一片干枯的秋叶。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那种熟悉感又涌了上来,却怎么也抓不住源头。
“谁寄来的呀?”娄晓娥也好奇地问。
“不知道。”罗晓军摇了摇头,把信放进了口袋,“进屋再说吧。”
他领着家人回了时光小铺。傻柱和秦淮茹也跟了进来。院子里,三大爷还在伸着脖子张望,二大爷背着手若有所思,许大茂则撇着嘴,一脸不屑地走了。
铺子里,炉火烧得正旺。
一家人围在桌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封古怪的信上。孩子们的好奇心已经提到了顶点。
“爸爸,快打开看看吧,里面到底是什么?”罗平安催促着。
罗晓军看着家人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他把那封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他没有用剪刀,而是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沿着信封的封口,一点一点地捻开。纸张发出轻微的,碎裂般的“嘶啦”声,仿佛随时都会碎成片。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家人好奇的目光中,罗晓军终于拆开了信封。他把信封倒过来,轻轻一抖。
从里面滑出来的,不是信纸,而是一张同样泛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照片。照片的背面,还夹着一片早已干枯,却依旧完整的银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