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臻只来得及将“引路杖”挡在身前,便被一股巨力狠狠掀飞,重重撞在一根石柱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黑,碎片脱手飞出。
苏承远和阿诚阿明也被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对面的“基金会”队伍同样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整个殿堂一片狼藉,烟尘弥漫。祭坛上的能量光柱和黑暗漩涡骤然消失,那三块碎片失去了光芒,叮当掉落在地。刘臻的那块碎片也滚落到不远处,光芒黯淡。
仪式被强行中断了。
但灾难并未结束。
失去仪式引导的、庞大而狂暴的异种能量并未消散,反而在金堂内疯狂肆虐、冲撞!墙壁上的壁画纷纷碎裂,穹顶开始落下碎石!整个金字塔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会坍塌。
“不好!能量失控了!这里要塌了!”吴特派员惊恐地大喊,“撤退!快撤退!”
幸存的人们再也顾不上厮杀,挣扎着爬起,争先恐后地向出口逃去。
刘臻强忍剧痛,爬向那块滚落的碎片。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一只脚猛地踩住了他的手。
抬头一看,是满脸血污、眼神却异常凶狠的吴特派员!他竟然没跑,反而想抢夺碎片。
“放手!”吴特派员厉声道,枪口对准刘臻。
刘臻眼中寒光一闪,另一只手猛地抽出腰间的“引路杖”,狠狠扫向吴特派员的小腿。
“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吴特派员惨叫一声,倒地翻滚。
刘臻趁机抓起碎片,起身欲走。
“拦住他!”吴特派员忍痛嘶吼。
附近两名受伤的“基金会”队员举枪瞄准刘臻。
就在这时——
“砰!砰!”
两声精准的枪响,那两名队员应声倒地。苏承远举着冒烟的左轮手枪,冷冷地看着吴特派员:“吴专员,到此为止吧。”
阿诚和阿明也迅速上前,护住刘臻。
吴特派员面色惨白,怨毒地瞪了他们一眼,知道大势已去,在几名侥幸未死的手下搀扶下,狼狈地向出口逃去。
“我们也快走!”苏承远拉起刘臻。殿堂震动越来越剧烈,巨大的石块不断落下。
四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殿堂,沿着甬道向下狂奔。身后传来隆隆的坍塌声。
刚冲出金字塔入口,身后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烟尘从入口喷涌而出!整座金字塔的上半部分,在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中,缓缓倾斜、崩塌了足足三分之一!露出了内部断裂的结构和弥漫的烟尘。
劫后余生的几人瘫倒在废墟中,剧烈喘息,心有余悸。
远处,传来越野车引擎发动和远去的轰鸣声,“基金会”残部仓皇逃离了。
苏承远看着崩塌的金字塔,脸上充满了惋惜和后怕:“可惜了,里面的古代遗迹和资料全毁了。”
刘臻没有理会他的感慨,他紧紧握着那枚恢复平静、却依旧温热的碎片,感受着掌心烙印传来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种更加深沉内敛的共鸣感。在最后关头,这块碎片爆发出的纯净白光,与其他碎片的邪异能量截然不同,它似乎在保护他?或者说,在抗拒那个邪恶的仪式?
这碎片,到底是什么?
他回想起壁画上那巨大的眼瞳图案,以及“红视”首领癫狂的“神之门”呼喊,心中寒意更甚。这碎片指向的,绝非善地。
苏承远走了过来,看着刘臻手中的碎片,眼神复杂:“你最后那一下,是怎么做到的?那块碎片似乎很特殊?”
刘臻摇摇头,将碎片收起:“我不知道。它自己发生的反应。”他不想透露太多。
苏承远若有所思,没有再追问。他看了看四周:“‘红视’主力看来在此覆灭了,但难保没有残余。‘基金会’也跑了,但肯定会卷土重来。此地不宜久留。”
他顿了顿,看向刘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根据档案馆的记载,这附近可能还有其他的古代观测点或遗迹,或许与这碎片有关。我们可以继续合作探索。”
刘臻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他摊开手掌,露出掌心那平静却深邃的烙印。
“我的路,不在这里。”他缓缓说道,目光望向远方,“我要继续向西。去碎片真正指引的终点看看。”
苏承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我明白了。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强求。你需要什么补给,我们可以提供一些。”
刘臻没有拒绝,接受了部分食物、水和药品。
“保重,刘先生。”苏承远郑重道,“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日。档案馆的大门,随时为你保留。”
刘臻点点头,没有多言,背起行囊,握紧手杖,最后看了一眼崩塌的金字塔和这片苍凉的古城废墟,转身向着西方那片更加未知、更加荒芜的荒漠深处,迈开了脚步。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坚定。
苏承远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沙丘之后,眼神闪烁,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对阿诚阿明道:“收拾一下,我们也该走了。把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吧。”
荒漠的风再次呼啸起来,卷起沙尘,渐渐掩埋了战斗的痕迹,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只有那座崩塌的金字塔,无声地诉说着刚刚过去的惊心动魄。而刘臻怀中的那枚碎片,在孤独的旅途中,再次传来了微弱却持续的、指向远方的温热悸动。
真正的终点,还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