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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石窟的对峙与尘封的信笺(2 / 2)

“采取行动?”刘臻追问。

陈博士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必要时,销毁那些可能引发更大灾难的核心物品。比如那枚从三星堆深潭打捞上来的金属盒。”

刘臻倒吸一口凉气:“木屋那次你不仅是去救我?”

“那是主要目的。”陈博士承认,“但当时‘清道夫’追得太紧,我本想找到机会带走或毁掉那盒子,但没能成功。后来盒子落入‘獠牙’手中,被带到了‘鹰巢’。”他叹了口气,“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试图混入‘鹰巢’内部阻止,但失败了,身份暴露,只能逃亡。”

“那你为什么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引导我?又留下追踪标记?”刘臻质问,这是最让他困惑和愤怒的点。

陈博士脸上露出极度复杂的神情:“引导你,是因为我逐渐意识到,老师(你父亲)或许是对的,但他的方式错了。‘钥匙’的力量无法被毁灭,只能被引导或传承。而你,是他血脉和意志的延续,是‘钥匙’选择的对象。我希望你能走上另一条路,一条老师未能走通的、真正理解而非掌控的道路。”

“至于追踪标记。”他苦涩地笑了笑,“那是给‘档案馆’内部另一派人的信号。我并非孤军奋战。‘档案馆’内部也有清醒的人,他们反对‘基金会’激进派和‘獠牙’的做法,试图暗中监控和干预。我需要让他们知道我的位置和动向,在某些关键节点获得支援或传递信息。比如在‘风铃渡’,我需要他们介入,从‘獠牙’手中保下你和那口箱子。但我没想到‘獠牙’那么快就识别并利用了那个标记。”

这个解释,部分印证了刘臻之前的猜测,但依旧疑点重重。

“‘静默之地’那个少年‘守山人’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他?这手杖又是什么?”刘臻举起手中的“引路杖”。

“‘守山人’是一个极其古老的、世代守护‘静默之地’和‘源头’禁忌知识的遗族部落的后裔,人数极少,几乎与世隔绝。你父亲早年勘探时与他们有过接触,获得了部分信任。他们掌握着一些关于‘源初波动’和‘谐调’的古老传承,与‘基金会’的强行激发理念截然不同。”陈博士解释道,“这根‘引路杖’,是他们部族的圣物之一,能与地脉和特定的能量场产生共鸣,指引安全路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安抚躁动的能量。你父亲的理论中关于‘谐调’的部分,很多灵感来源于他们的古老智慧。我能找到那里,也是因为早年跟随你父亲时去过几次,认识老一代的‘守山人’。”

他看了一眼刘臻的右手:“现在看来,它和你掌心的‘印记’产生了更深层的联系。这或许是天意。”

信息量巨大,刘臻需要时间消化。陈博士的坦白似乎合情合理,也解释了许多疑点,但长期形成的警惕让他无法完全相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现在又为什么要带我离开?”刘臻盯着他。

陈博士从破旧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扁平的物件。他缓缓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本边缘烧焦、纸质脆化的笔记本,以及几张折叠的、字迹熟悉的信纸!

那是父亲的笔迹!而且是近期(相对而言)的笔迹!

“这是我在‘鹰巢’核心实验室彻底崩塌前,从你父亲以前的秘密工作间里抢出来的。”陈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他晚年最后阶段的一些实验记录和私人信件。里面有他对自己错误的反思,对‘钥匙’本质的最新猜测,以及他对你的一些嘱托。”

他将信件递给刘臻:“你看完就明白了。我带你走,是因为‘獠牙’和基金会特使虽然失败了,但他们背后的势力绝不会罢休。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你必须离开这片区域,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消化你父亲留下的东西,真正理解你手中的力量。而不是在这里被动地等待下一次围捕。”

刘臻心脏狂跳,接过那几张珍贵的信纸。纸张泛黄,字迹因匆忙而略显潦草,却真是父亲的笔迹。

信中的内容,如同父亲跨越时空的低语,充满了迟来的悔恨、深刻的反思、以及对儿子沉甸甸的嘱托和担忧。他承认了自己后期研究的冒进和错误,提到了“钥匙”并非工具而是“桥梁”的猜测,警告了“门”后力量的不可控性,并恳求后来者(尤其是刘臻)务必谨慎,寻求“守山人”古老智慧的帮助,走“谐调”之路而非“掌控”之路。

字里行间流露的真情和最后的醒悟,让刘臻眼眶发热,心中积压的许多委屈、愤怒和疑惑,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抬起头,看向陈博士,眼神中的敌意和怀疑减少了许多,但依旧保持着一丝审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陈博士收起父亲的笔记本,神色黯然:“我会继续留在暗处,尽可能误导和拖延‘基金会’的后续行动,为你争取时间。这是我的赎罪,也是完成老师最后的托付。”他站起身,“这条河谷向下,汇入黑水河,沿河向东走三天,有一个古老的渡口小镇‘石滩集’,那里鱼龙混杂,但相对安全,有我们的人接应。他会帮你离开山区,给你新的身份和去处。”

他递给刘臻一个粗糙的木刻令牌,上面有一个奇怪的符号:“拿着这个,去镇东头的‘老磨坊’,找一个叫‘哑婆’的人。把令牌给她看,她会安排一切。”

刘臻接过令牌,触手冰凉。

“快走吧。”陈博士最后看了一眼刘臻,眼神复杂,“记住你父亲的话。路还很长,也很危险。保重。”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重新步入了那条幽暗的洞口,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刘臻站在原地,握着父亲的信件和那枚冰冷的令牌,望着陈博士消失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真相似乎揭开了一角,但前路却更加迷雾重重。信任依旧脆弱,但至少,有了一条相对清晰的路。

他收起信件和令牌,最后看了一眼寂静的河谷,握紧“引路杖”,转身向东,踏上了新的逃亡之路。

河水流淌,仿佛冲刷着过往的迷雾,也承载着未来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