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澜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作用在她的神魂与界珠的联系之上。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强行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撕扯出来。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几乎要彻底涣散。
“阿澜。”
棠无春和戎戈惊骇欲绝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他们试图抓住她,却被那混乱暴走的空间之力狠狠弹开。
云安澜最后的意识,看到的居然是池睿脸上那狂喜和贪婪的狰狞表情。
……
云安澜猛地睁开双眼。
剧烈的头痛和神魂撕裂般的痛楚让她闷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
她强撑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心猛地一沉。
天地一片昏沉,是一种粘稠得令人窒息的虚无黑暗。
目光所及,只有身周极小一圈能勉强视物。
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色罩子扣住了。
再远处,便是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的绝对虚无。
她尝试放出神识,却如同石沉大海。
神识离体的瞬间被那黑暗吞没,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死寂。
这里,绝不是混沌洞天。
她心中凛然,迅速检查自身。
剑宗的道袍有多处撕裂,作为法宝已经失去了护体的功效。
内腑受到剧烈震荡,气血不畅。
最让她心惊的是,她尝试运转功法,却发现体内灵力如同陷入泥潭,完全没法调动。
她不信邪,手指掐诀,试图凝聚一个最简单的照明术。
指尖刚亮起一簇微弱的灵光。
下一刻便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粗暴掐灭。
这方天地的法则,竟能压制灵力?
这个认知让云安澜头皮发麻。
失去了灵力,修士便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
好在金字的刷新速度,依旧能给她稍许的安慰。
“卧槽,什么鬼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啊。”
“女鹅醒了,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这阴间滤镜,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云安澜挣扎着站起身。
忍着周身酸痛,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时间感变得模糊,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除了脚下触感,偶尔从坚硬岩石,变为松软泥沙,再变为冰冷刺骨的积水。
四周永远是令人绝望的死寂与黑暗。
就在她心神渐趋焦躁,几乎要迷失方向时,心中忽然莫名一动。
她转向了某个方向,多走了几步。
脚下突然一凉,竟是踏入了一片冰冷的水中。
水不深,刚没过脚踝,寒意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云安澜淌水而行,哗啦的水声,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清晰。
忽然,她的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
云安澜猛地停下脚步。
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警惕地凝神望去。
只见前方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正随着水流起起伏伏。
当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那人熟悉的侧脸轮廓。
是池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