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澜头一次觉得这些金色文字有些刺眼。
她甚至希望金字是在胡说,可是她却很清楚,自己不能自欺欺人。
君玄烛并非北洲的本土之人,对北洲常识匮乏。
他身负极其纯粹的幽冥死气,等闲可不能有,只有三途川与其尽头的归墟之地才有可能沾染。
金字还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原剧情里君玄烛的背景好像就跟归墟有关,可惜他到死都是个谜语人啊。”
“我就说君玄烛对女鹅的爱,来得未免太突然了,哪有元婴大佬一见钟情到那种地步的?”
“他肯定是带着目的接近女鹅的!纯阳体能克制幽冥死气,这情报可不是大路货。”
“那他对女鹅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细思极恐啊!”
云安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手脚冰凉。
是了。
君玄烛出身神秘,绝非北洲人士,对北洲常识多有不知。
他修为高深,却在她还是个小修士时,就能对她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注与爱慕。
他如此了解纯阳体对幽冥死气的克制,这绝非普通情报。
他体内的幽冥死气,源头直指归墟。
云安澜可以接受君玄烛来到她身边有目的。
毕竟当时若非各自有难以解决的麻烦,也不会委身于她,成为她的炉鼎。
不仅是君玄烛有图谋,戎戈、苏清霁其实也是。
云安澜只是难以接受这么长久以来君玄烛那无微不至的温柔,深沉似海的爱意……掺杂了表演。
君玄烛表现的对双修之事如此抗拒。
本人也是这般宁折不弯的性格。
云安澜最害怕的是,与她肌肤相亲过的人,其实是为了附和自己而压制过记忆与过去。
这个猜测如同冰水浇头。
心口剧烈的难受了起来。
这些反常之地,云安澜其实是可以注意到的。
可因为君玄烛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太过完美,太过省心,让她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让她竟然能够对君玄烛的态度解读为——爱。
此刻,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失忆后对她只有厌恶和戒备的君玄烛,云安澜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云安澜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淡漠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依旧茫然无措的重锦,又看了看戒备冰冷的君玄烛,最后对棠无春和戎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按兵不动。
她需要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男人,评估他们之间的关系,评估他们的一切。
如果他恢复记忆,想起一切,他对她的态度,又会是如何?
是继续那深情不悔的伪装,还是彻底摊牌?
但不论哪种,云安澜都会接受。
这段关系,她不后悔开始。
也会有结束的勇气。
“无春,”她声音低沉,“看好他。在他恢复记忆,或者我们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要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
“另外,”她目光扫过重锦,“我们待会再回方才那处戈壁幻境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总觉得,跟君玄烛如今这般,跟方才突然成为那里的阵眼,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