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
阿城的声音因紧张而沙哑,他张开双臂,如同要拦住一头奔向悬崖的猛兽,“您绝不能下去!现在口!您出去就是活靶子!”
另一名保镖也急声道:“洲爷,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很多人的身份……我们的人连碰都不敢碰他们一下!硬闯出去,我们护不住您!”
“顾总,三思啊!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劝诫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绝望和恐慌。
所有人都坚信,此刻踏出这扇门,就是自寻死路。
顾云洲背对着他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黑压压的、如同潮水般的人群,以及更远处不敢靠近的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
那些光芒映在他深邃的瞳孔里,却点不亮丝毫温度,反而折射出一种残忍的兴奋。
他缓缓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衬衫的袖口,将那昂贵的宝石袖扣一丝不苟地扣好。
动作优雅从容,与室内的恐慌氛围格格不入。
然后,他伸手取过搭在椅背上的定制西装外套,布料摩挲发出轻微的声响。
穿上外套,肩膀宽阔,腰线收紧,将那份玩世不恭的痞气与上位者的威严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身。
目光扫过瘫软失禁的顾烨,掠过满脸焦灼、拦在门前的阿城等人,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缓缓勾起弧度。
那笑容,邪气四溢,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疯狂和笃定。
“不让出去?”他轻声反问,语调慵懒。
他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阿城咬牙,还想用身体挡住门:“顾总!”
顾云洲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他比阿城略高少许,此刻微微垂眸。
“阿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拦路的手下,最终定格在阿城因紧张而绷紧的脸上,“你们告诉我,我顾云洲几时惧过任何人?”
“你再告诉我,楼下那群人,是什么人?”
“是读书人,是官老爷,是体面人。”
“他们最看重的是什么?”
“是脸面,是规矩,是那身披了几辈子、不容沾尘的金身!”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狂妄和洞悉人性的冰冷:
“你们觉得,就这么一群靠着清誉和规则活着的‘正人君子’……”
“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无数镜头和眼睛底下!”
顾云洲猛地向前一步,几乎与阿城鼻尖相触,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声音掷地有声:
“他们谁敢动手?”
“谁又敢真的当众要我顾云洲的命?”
“他们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砸得阿城等人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是啊,裴家势大,但越是如此,越要遵守某种无形的规则。
当众行凶,尤其对象是顾云洲这种量级的富豪,那引发的将是整个阶层的震荡和清洗,裴家也绝对无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