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忘了”
余烬儼然不太相信,但是看著傅今舟冷硬侧脸,又真像一副断情绝爱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嘟囔著:“也对,都三年过去了,再热烈的喜欢也得被磨平了。”
反正他的喜欢不超过三个月。
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是舒窈新发的一条抖乐作品,全是在国外瀟洒快乐的旅游照片。
光是看著照片上的笑容,都能窥见是何等自由,何等勇敢。
余烬去过不少国家,根据图片上的风景能认得出十来个,舒窈踏足过的国度只会更多。
她就像个背包客,一个人走遍北美,欧洲。
最后她的ip地址停留在新加坡。
看到照片上漂亮惊艷的脸,余烬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他很吃舒窈的顏,三年过去依旧。
看著看著,眼前突然浮现出路箐的脸,沙巴大的拳头就砸了下来。
余烬嚇了一大跳,彻底清醒。
他忍不住颤抖地伸出手,揉了揉隱隱泛疼的腮帮,感嘆了句。
“窈窈真的越来越漂亮了。”
刺啦——!
刺耳的剎车声在耳侧响起,失重感骤然袭来,余烬控制不住往前扑去,再一回神,攥在手里的手机被人夺了去。
傅今舟僵坐在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攥著他的手机,苍劲五指由於用力咯吱咯吱作响,泛起近乎崩坏的白。
“誒你不是早忘记了吗”
傅今舟没心思回答,死死盯著手机屏幕上的一张张照片,抬指滑动。
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此刻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
他贪婪地看著,漆黑眸子蔓延猩红血色,几乎在一瞬之间就红了眼。
情绪崩烂得一塌糊涂。
“傅哥!傅哥!”
余烬的呼喊声唤回傅今舟的理智。
他艰涩地滚动喉结,尝到淡淡的苦涩味,闭眼,掌心收紧无所谓地將手机扔回余烬怀里。
一路无言。
余烬压根不敢说话。
车內气压阴沉沉的,生怕自己说出什么刺激到傅今舟的情绪,连人带车撞飞出去。
直到下车,他才如释重负鬆了一口气。
“就这反应,跟挨电棍了似的,还好意思说早忘了。”
“差点给老子嚇死。”
话音刚落,手机叮叮响了起来,来电人显示路箐。
余烬不耐烦地嘖了声,一副小爷魅力就是大的自信表情,状似隨意地將电话接了起来。
“干嘛”
电话那头的女声清冷利落:“宴会名单我发到你手机上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没等余烬回答,电话直接掛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余烬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渐抹平,眉眼间显露出几分不满。
“掛这么快,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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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离开的第一年,京都上层圈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不可一世的傅家紈絝像是被硬生生打碎了傲骨,活得浑浑噩噩。
他放弃了赛车,日夜混跡热闹场所,喝得胃穿孔几度被送进医院。
这样的状態整整持续了一年。
一年后,傅今舟好似彻底走了出来,染银髮,打耳洞,飆车滑雪,自由搏击。
玩得刺激,且不要命。
没人知道,他的情绪有多压抑。
只有抱著舒窈的衣物,嗅著上面早已消散的味道,才能得到片刻安逸,艰难入睡。
回到空荡的別墅,傅今舟习惯性地走到酒柜面前,拉开柜门。
琳琅满目的烈性酒映入眼帘,傅今舟看都没看一眼,隨便抽出两瓶,撬开盖子就仰头往喉咙里灌。
只有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才会清晰地浮现出那张狠心的脸。
可这次没有。
傅今舟不死心,一瓶接著一瓶,不要命似的往嘴里灌。
酒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胃部升起难忍的灼痛。
傅今舟抬起指腹擦了擦发烫眼尾,背靠沙发拿出手机。
微信置顶联繫人是一个三年未用的微信號。
几千条消息沉入大海,没有回到回復。
傅今舟强撑起身体,止不住手指的颤抖,噼里啪啦打字。
刚刚在赛车上桀驁此时却连拿起手机都很困难。
执念深入骨髓,崩溃四泄只需要一个临界点。
他发了疯地想找到她。
找到她,关起来,做个天昏地暗,哭再凶也不心软。
傅今舟滚了滚喉结,皮肉下浮现出一层强行抑制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