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她就要来了……”绯绡镇定地指了指门外,“我要先将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说的她是谁?难道是李夫人?”王子进话音未落,便听身后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绯绡急忙踏上一步,将门拉开,门外迅速地闪进一个瘦小的家仆打扮的人。这人一进门,斗室中便香气四溢,不用猜便知是喜欢熏香的李夫人。
“夫人为何做此装扮?”王子进见她改换了男装,不由一愣。
“我装作她的模样守株待兔,夫人自然要带着宝物躲到别处。”绯绡朝王子进笑道,“子进,所以我说要你出一臂之力,就是在这段时间内保护夫人。”
“这是当然,男子汉大丈夫生来就该保护妇孺。”王子进见自己的任务艰巨,一股豪气自胸中油然而生。
“那老身还要多谢王公子。”李夫人眼若秋水,朝王子进盈盈一拜,风情万种,楚楚可怜,完全不似一个花甲老妪。
“我们这就走吧,不知夫人找没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地?”
“就是后院的那座小屋,房间很小,仅有一窗一门。平日是崔管家用来关不听话的仆人的,所以门窗分外牢固,如果从外面锁上,绝对无人能够进出。”
“如此甚好,我们这就过去。”绯绡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不过这道锁一定要我亲手落下,否则我无法安心。”
王子进知他一向谨慎多疑,也不再多说,迅速吹熄房中的火烛,一行三人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
天边一弯明月,静静地挂在树梢上,三人踏草而行,穿过庭院,很快就来到了李夫人所说的小屋前。
那小屋貌不起眼,窗上装着铁栅栏,门上也架着两道铁梁,的确十分牢固。
“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夜?”王子进打量了一下木屋,心生抵触,这房子简直与监狱无异。
“也许用不上一夜。”李夫人却毫不在意,走进去点燃一盏油灯,“胡公子进行得顺利的话,可能只要两个时辰。”
只见油灯之下,方桌之上,还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
“今晚不能喝酒,王公子,你我二人在这里只能以茶代酒,聊以遣怀了。”李夫人笑意盈盈地坐在桌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木盒,轻轻放在木桌上,“要是不小心喝醉,将宝物弄丢可就糟了。”
绯绡将斗室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叮嘱了王子进几句,便将大门从外面反锁。但是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伸手入怀,从胸前掏出一支玉笛,自窗口递给了王子进,“子进,你拿着这个。记住!若有危险,先要自保!”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王子进伸手接过玉笛,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
绯绡这才放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快步奔入沉沉黑夜中。一抹银白色的背影,如寂寞的孤鸿,转眼便被浓墨重彩的黑暗吞没。
绯绡脚步轻捷,如兔起鹘落,一抹白影飞快地穿过了庭院,来到后院李夫人的卧房前。
他见四处无人,一探手便拉开了窗户的插销,悄无声息地跃进房中。
屋子里香气四溢,浓郁的芬芳,如漫延的潮水,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也吞食淹没。他走在黑暗中,宛如在白昼穿行,很快便从窗口摸到了屏风后。
其间穿过了三道房门,门前各有一个伺候的侍女,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踪迹。
成败,便在今晚一举!
绯绡坐在明月之下,屏风之后,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果然,还没有一时片刻,前院便响起了一片嘈杂喧闹之声。
“夫人,李青他们好像正依胡公子的指点,往门上洒狗血驱邪呢,大门那边可热闹了。”一个小婢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语气暗含兴奋,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随他们去吧……”他一捏嗓子,从嘴里蹿出一句甜美的女声,“只要能让怪事不再发生就好。”
“我再过去看看,有什么进展再随时跟您通报。”小婢女说完,又连跑带颠地去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