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分析合情合理。
王小小选择的这棵树,主干高大笔直,左手伤残,確实难以攀爬,而茂密的树冠在下方看来,也確实不像是能承载一个人重量的样子。
更何况,她还是个“伤员”。惯性思维让他们下意识地排除了这个最显眼,却又最不可能的选项。
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地面,试图从泥土和落叶中寻找那个狡猾“猎物”的蛛丝马跡。
时间,就在他们焦灼的搜寻中悄然流逝。
规定的两小时生存时间,早已结束。
廖志国和丁建国在山外看著时间。
丁建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已经透著瞭然。
廖志国则有些焦躁地踱了一步:“时间到了!这算怎么回事人没抓到,也没被俘,难道让她一直躲下去”
丁建国慢悠悠地掏出哨子,瞥了廖志国一眼:“急什么规则就是规则。时间到,任务完成。至於怎么把她『请』出来,那是另一回事。”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吹响了哨子。
“嗶——嗶——嗶——”
三声长而响亮的哨音,穿透山林,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这是代表训练结束、炮火覆盖停止的信號。
树冠深处,王小小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转头继续睡。
搜捕队的人们听到哨音,也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覷,脸上表情复杂,有无奈,有佩服,也有一丝不甘。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行了,別找了。”助教组长嘆了口气,语气有些颓然,“时间到了,任务…她完成了。”
友军班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十几號人,让一个掛著胳膊的丫头片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躲够了时间这次脸丟尽了!”
“脸丟尽了也得认!”助教组长没好气地打断他,烦躁地抓了抓头髮,“按规则,现在训练结束,她贏了。”
他环顾四周,提高了音量,“王小小!听见哨声没有训练结束!立刻出来集合!”
山林里只有风声回应。
眾人等了几分钟,依旧不见那个身影出现。
“怎么回事难道没听见”一个助教疑惑道。
“不可能,哨声这么响,除非她昏过去了。”另一个立刻反驳。
友军班长皱起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丫头不会又搞什么么蛾子吧”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个负责通讯的助教快步跑了过来,脸色古怪,手里拿著通讯器:“组长,指挥部廖教命令。”
“说!”
助教咽了口唾沫,表情更加精彩:“廖教说目標疑似仍在隱蔽状態,让我们半个小时自行『清场』,確保区域內无任何『遗留』”
“清场!”助教组长差点跳起来,“意思是她不出来,我们还得把她揪出来这算结束!”
通讯助教硬著头皮补充:“廖教还说这算附加题。抓到了,袜子不用洗,不然一百公里拉练,全体成员,包括陆军兄弟一起……”
“……”一阵诡异的沉默。
友军班长的脸黑了,敢情他们这十几號人,成了人家师徒俩斗法的工具了
“妈的!”他啐了一口,挽起袖子,“搜!给老子把这棵树上下下、里里外外再搜一遍!就不信了,她还能钻地里去不成!”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狠劲,不再局限於地面,开始真正仔细地审视每一寸空间,包括那些之前被“合理”排除的地方。
而此刻,树冠深处,用鹿筋把自己牢牢固定在粗壮枝杈上的王小小,在哨声响起的瞬间確实醒了一下。
但极度疲惫的身体向她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大脑在判断“威胁解除”后,几乎是立刻又被睡意淹没。
外界隱约传来的喊话声、搜索的动静,在她听来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她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把脸往粗糙的树皮上蹭了蹭,绑满树叶条的身体隨著呼吸轻微起伏,彻底与枝叶的晃动融为一体,睡得更沉了。
她不是故意不出来。
她是真的睡著了。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陆军士兵突然指著那棵大树:“等等!你们看那树干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