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锦好好体验了一把父母宠爱的感觉。
帝王那时候还年轻,这又是他第一个孩子,每每下朝都会来皇后宫里逗弄一会儿孩子。
宫人们小声议论,陛下娘娘还有小殿下,与民间一家三口无异。
姜似锦心想,还好没有投身普通人家,普通人要忙于生计,遇上灾年卖儿卖女也是有的,哪里有做公主快活?被天下供养不说,父皇和母后还只有她这一个孩子,三千宠爱系于一身。
帝王时常会和她讲一些治国抱负,好似真把这个临时顶包的女儿当做了唯一的继承人。
皇后时不时地跟着打趣,“陛下,孩子才多大呢,哪里听得懂这些?”
姜似锦心里不服气,别的小婴儿听不懂,可她什么都听得懂,以后一定能治理好国家,让姜家皇朝千秋万代。
虽然,这具身体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
姜似锦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希望,只等长大便要大刀阔斧地去治理这个皇朝。
只可惜,三个月的时候突如其来一场高烧,姜似锦病得浑身发烫。
这场病毫无缘由,莫名其妙且来势汹汹。
帝王没有办法,着急忙慌地请来了国师。
姜似锦头上像顶了一座山,压得眼皮都睁不开,只能朦朦胧胧地看见一身红底黑色长袍,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该死,本来还想着有机会见到国师,问问他那则预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后头胎生的是女儿就占了儿子的位置?
姜似锦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突然感觉额头上一片冰凉,那压迫感十足的大山消失了。
紧接着,一道恍若隔世的声音响起,缥缈不真切,就跟在梦里听到似的,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
“错了,晚了。”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也辨不明年纪,甚至模糊了性别。
有一种浸透了时光的沧桑感,像是在灵魂深处响起的谶言,让姜似锦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临死前的幻觉。
错了?什么错了?晚了?哪里晚了?
“此女先天携幽冥之怨,与凤鸾命格相冲,故而体弱难寿,惟寄于命格属阴者腹中,借太阴滋养,方可化解煞气。吾也能强行逆天改命将皇女留于人世,只是本朝将再无子嗣诞生。”
说来说去,还是占了那个未出世皇子的位置,现在遭报应了。
姜似锦想,反正也拥有了几个月的父母,算是赚到了。
突然,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一道飘渺的声音传进神识当中。
“一叶障目,非不见泰山;一溪之隔,非天涯永断。缘深似海,天意早定。且行且待,自有归期。”
妈耶,说的什么啊?好深奥啊。
姜似锦有点生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弄的玄之又玄。你这么大本事,为什么不让皇后头胎就生儿子?多余我死那么些次了。
“国师。”帝王的声音有些担忧,“我是否命里只有一个孩子?”
姜氏祖先跟上天的交易,用每一代只有一个孩子换王朝绵延千古。
史书上记载帝王一脉单传,可他知道,不是每一位皇后头胎都能生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