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一身绿嫁衣,画着红妆,与母妃依依不舍地告别后,从宫殿一直走到宫门口,沿途的风景她贪婪地记着看着,或许这一别后,即是永远了。
外面围着许多观看的人,长云赶紧用绣着凤纹的怯扇遮住口面。
在上马车的时候,她无意暼见秦丧与莫非晚也来了,吩咐身侧的陪嫁宦官把他们喊来。
秦丧负手而立,站在车窗的侧边,问道:“公主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长云默然落泪,车厢内就她一个人,也不怕有人看了去,她忍着哭腔道:“皇兄会没事对吧?”
秦丧也不再骗她,应道:“你皇兄早就醒来了,只是怕出其他岔子,所以这两个月来一直在装晕罢了,此时他穿着宦官服,正站在最高的城墙廊道里看着你出嫁呢。”
“真的?!”
长云错愕地喊了一声,正想打开车窗,却被秦丧一把按住:“公主容颜不可让人看了去,以免被歹人看去,对你有危险的。”
公主远嫁,皇家人怕她途中出个什么意外,故意准备六辆婚车,六个新娘子,以混淆坏人的视角,不让坏人知道真的新娘在那辆车。
前朝曾发生过骇人听闻的事件,亦是一位公主远嫁,但途中被人劫走了公主,导致两朝之间互相怀疑,都认为是对方做的恶。
南秦开朝后,长云作为第一个和亲公主,自然得重重保护,以免出现差池。
长云上车的位置还算偏僻,观看的人都往最豪华的婚车看去,很少有人看到这里。
听到秦丧的嘱咐后,她也不再执意打开车窗,只道:“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我……”
秦丧暗叹一声,道:“是,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自然很舍不得你。”
车厢内沉寂了一阵,听见长云长长的叹息声,随后才道:“今生无望,一切有望来生,我们……再无血缘关系,这样的话即便我再任性妄为,也不会有人说我悖于人伦了……”
或许是即将出嫁,身侧又没有可以说说话的人,长云竟然对秦丧说着知心的话,话中满满的遗憾。
秦丧答她:“公主只是对兄长过于依赖罢了,以后有了夫君疼爱,会分清亲情与爱情的差别。”
里面再次沉寂下来,许久,她才道:“既然知道皇兄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多谢城主告知我真相,让我无憾地嫁去西隐。”
话已至此,她与秦丧的话题结束。
莫非晚与秦丧互换了一个位置,自她穿越以来,与长云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只知道每次长云看到自己时,都没好脸色罢了。
不过也不怪她讨厌自己,毕竟小的时候作为长云的伴读,自己这个身体的前身可是狠狠揍过她的。
“公主有话与我说?”莫非晚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