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睁大眼睛,满眼都是惊恐,一下子像老了十岁。
乌雅明之拉起红衣宦官,一把将他推到她跟前:“朕亲自让你的情郎带兵去诛杀的,那些血啊……像朕虐杀戍王府一样,残肢乱飞……”
他形容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妥,遂抬眸去看莫非晚,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眶暴红着,无所畏惧地与自己对视。
“啊————疯子!你这个疯子!”
皇后没有怜悯过戍王府,但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去抓红衣宦官的衣领:“昌旭啊,本宫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昌旭是贱民出生,父母倾尽所有让他读书,为了让他进京赶考,劳累过度在他十三岁时便离世,他拼尽全力进京,可惜还是落选,后来与孟家嫡女、即是皇后相识,二人脾性相投,常常书信互诉衷肠,即使传出风言风语也在所不惜。
但是一个背负家族命运的嫡女,怎可与贱民子弟相亲相爱一生呢?很快皇后被先皇随意指给了乌雅明之,好在他也不爱自己,她偷偷把昌旭带在身边,从来无人发现这个伴随她二十年的男人是个假宦官。
可是为她放弃了一生,甘愿示假面目见人的昌旭为何变了,到底又是谁发现这个秘密?皇后像被人抽去了三魂六魄,委顿的跪坐在地嚎啕痛哭。
“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永远都不会背叛我吗?为什么?”
乌雅元贺完全瘫在椅子上,以前他便知道母后与昌旭感情深厚,以为他只是她的心腹而已,没想到堂堂一个南秦皇后真的在后宫养男人。他颓废、惊恐万分地看着父皇,这个恶毒的男人会怎么对自己?轻则废去太子之位,重则……他不敢再往下想,心中常年对母后的怨恨一触即发,怪她找死还殃及自己。
昌旭跪在她面前,长出一口气:“对不起了孟儿。”他唤着她的小名,“其实我爱上了宫中的一个婢女,与她拨云撩雨,尝了**……”
“啪————”皇后甩了他一巴掌,气息噎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乌雅明之亢奋地看着她吞声忍泪,热潮急遽上升,心底奋力呐喊:“就是这样!应该这样!让她活活的痛死!”
昌旭像听到他的心声且积极响应他,漠然道:“我与她缠绵床褥,**,无论是何种契合,我的心中都十分坦然和宁神,这与**的罪恶感不同,为你我胆寒了半生,我也想活于阳光底下,与自己的女人光明正大地牵手,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不是去势了的宦官,我是个真正的男人……”
“啪————”又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皇后试图扇醒他,也扇回他的至死靡它,她心里害怕极了:“昌旭,不要不爱我……是你让我在夹缝中找到求生之欲,面对大千世界时,我才可以毫无畏惧直冲,你一不爱我,我便慌了神,这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莫非晚垂下眼睫,无法与乌雅明之一样嘲笑皇后,她对昌旭的卑微,就像他对歌儿的执念一样,如同尘垢粃糠。
有些爱,你我都死了,只剩执迷在作祟,除非自己愿意放你走,否则你走不了,他们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