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诸葛川带着米儿去铁坊,经过衙门口时,一直等在那里的闫老三举手招呼着跑过来。
“少爷,您早。”酒醒之后的闫老三恢复了敬称。
“三哥早,你醒酒了?”诸葛川问道。
“哈哈,醒了,醒了,昨晚喝醉了,失了态,还让少爷破费了。”闫老三挠着头,满脸羞愧地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一样,喝醉了,被她们接回来的。”诸葛川陪着笑说道。
这句话让米儿有些意外,因为诸葛川昨晚根本没醉,自己回来的。
“以后少爷有事尽管吩咐。”闫老三拍着胸脯说道。
“当然,自家兄弟,有事儿肯定找你,对了,三哥,你说你住城北,那边我没去过,下午你带我去逛逛,顺便去你家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诸葛川问道。
“方便,少爷去随时方便,就是简陋些,我在衙门等少爷。”闫老三点头应下来。
辞了闫老三,诸葛川带着米儿继续往铁坊走。
“少爷,您昨天晚上根本没喝多,而且是自己回来的,为什么骗那闫老三?”米儿不解地问道。
“那闫老三觉得我的身份比他高,一起喝酒,他醉得不省人事,而我清醒如常,他就会觉得失了礼,而且以后再和我喝酒,就会多一分小心,那样他不舒服,我也不舒服。若我们都醉了,那就是大家一起玩得很尽兴,我开心,他也开心。”诸葛川解释道。
“原来少爷人情世故懂这么多。”米儿点头夸赞。
“那是,我是谁啊?”诸葛川一脸得意,伸手揉了揉米儿的头。心中暗想:丫头,你还太嫩了,溜须拍马这套东西,几千年传承没断过,哥哥我被人踩在脚下那么多年,早深谙此道了。
诸葛川到了铁坊,母亲没什么手把手要教他的,于是让他在每间铺子里闲逛,一则露个脸,了解一下各个铺子里的师傅,管理这铺子最终还是和人打交道,每个师傅的脾气秉性不同,他大体了解了,以后也知道怎么打交道。二则,熟悉制作不同铁器的技术,知道用工用料,免得以后被师傅们诓骗。
诸葛川独自在各个铺子里逛着,看着学着,当走到乔师傅铺面时,乔师傅正翘着二郎腿,指挥学徒干活。
见到诸葛川,乔师傅马上起身,给诸葛川让座。
“少爷您过来了,来来,您坐。”乔师傅躬身说道。
“我不坐了,随便走走看看,这是在打什么?”诸葛川盯着炉子问道。
“在打箭头,猎户们订的一批货。”乔师傅解释道。
诸葛川靠近炉子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不禁伸手掩住口鼻。
那学徒将热的箭头用铁夹夹起来,低头浸到脚边一只桶里。那桶里装着黄色**,桶边上已经结出一圈尿碱。
诸葛川暗想:‘哎?这个乔师傅怎么知道用尿淬火?这是我当初戏弄苏小婉,教给她的啊?’
正在疑惑之际,乔师傅凑过来,低声问道:“听说少爷可以打出宝刀,不知道那宝刀用的什么料啊?”
乔师傅此话一出,诸葛川马上警觉起来,前几日母亲刚刚提醒过他,任何人,只要向他询问自己锻刀的手段,那这个人就是与诸葛铁坊有二心。
诸葛川装作平常态度说道:“铺子里面送什么料,我就用什么料,倒是没什么特殊的。”
“哎呀,少爷真是奇才,您看啊,这铺子里的师傅们,少说也有几十号了,在这里年头多的都干了二十几年了,大家用的都是一样的料,可偏偏您打出了宝刀。”乔师傅给诸葛川戴起高帽。
“是我运气好一些而已。”诸葛川装作这一席话很受用的样子,露出得意的笑,摆手说道。
“哎?少爷过谦了,听说您可不止打出了一把,那就不是运气了。您也看到这些师傅们的锻刀手段了,都差不多,不知道您那手段,是火候不同还是捶打手法不同。您可以给我们讲一讲,也让铺子里锻的刀更结实耐用些,到时候来订货的就更多了。”乔师傅看诸葛川上了道,马上继续询问起来,想套出点儿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