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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江陵里有消息来了?”
听到未临的话,晏清几乎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低头写字,他的手受过重伤,如今握笔也有些无力,无论他怎么连,再也写不出从前那一手隽丽的行书,他练了半天,天那么冷,但是他额角的汗已经流了下来。
他刚刚写下的一句的诗句还是那么歪歪扭扭,晏清无奈,只好罢笔,伸手接过未临递来的信。
未临紧接着说:“是夫人的家书。”
晏清笑笑,在吴越这些年,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反倒是越来越风轻云淡,他淡淡笑着,却似随口地念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拿来吧,看看母亲写了些什么?”
未临心中一阵难受。
在转身看晏清的桌面,那上面马虎的字迹,是他家公子从前闭着眼睛也不会写得出来的。
上面扭曲的字,缓缓写下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公子,你…”
“有个好消息,”没想到晏清却淡然回头,又笑了:“母亲说,家中,一切安好。”
……
“说吧,别卖关子了,什么坏消息?”沈朝歌目光冷静。
沈朝昭叹了口气,手依旧拥在衣服里面,在狐裘的毛茸茸中取暖,“沈朝歌,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沈朝歌瞟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沈朝昭缓缓道:“五年以前,你离开江陵的时候,是不是中过一种毒?”
沈朝歌眼前倏尔闪过一些浮光掠影的碎片,那残忍的一夜,在她眼前迅速掠过。
她猛然心悸,沈朝昭继续说:“那是一种剧毒,见血封喉,没有解药,我不知道你在中毒的情况下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毒素积累,已经整整五年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剩下的时间,大概只剩下一年,两年。”
他说着,突然看向窗台,霜已经渐渐冻住了一片,百里苍茫天空。
又下雪了……
闻言,沈朝歌一愣,却突然冷笑起来。
沈朝昭听到笑死,回头打趣道:“你是看淡生死了吗?”
沈朝歌摇摇头:“我是在想,既然连生死都算是坏消息了,那么更坏的消息又是什么?”
“哦,没事,只是我个人认为,下一个消息可能对你打击更大而已。”
沈朝昭轻轻握紧自己的手,也缓缓收住了自己的笑,似乎也在鼓起勇气,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话来:“沈朝歌,我查了一下,这种毒,只有晏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