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二楼最里间的客房今夜罕见地摆满了蜡烛,夸张一点可以说那蜡烛比平时多了一倍。案头、床头乃至墙角,都是成排的红烛,房内点点光明晕染成一片,几乎让人有些眩晕。
床幔也被掌柜的提前换成了极具旖旎色彩的红色,姜晏乖乖的坐在**一动不动,暗绯色的裙摆肆意而又张扬地铺在榻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而她居于中央。
周行止换下湿衣服回到屋中,却没有走到床榻边,而是选择坐在摆在屋里正中央的那张圆桌前。
举行完成婚仪式之后的几分钟,夜里忽然下起了雨。初始不过是毛毛小雨,而后竟出乎意料的愈来愈大。
下雨天,山路滑,四人没有带伞,月老庙也实在不适合过夜。于是只得心一横冒雨下山。
一路上程遇咋咋呼呼的唉声叹气,高灵均走在最前边儿开路,而她被周行止抱在怀里,头上笼着他的外衣,虽是终究抵不住雨水的浸透,但到底还是没有湿太多。
圆桌上赫然摆着花生红枣,还有几碟模样看起来很是精致的点心。
以及一壶酒,两个小巧玲珑的杯子。
他眼尾仍是泛着红。只是较之月老庙那时,已经消褪许多。
浅浅的绯红,就好像桃花。
她眨眨眼,与他对视。
“要喝合欢酒么?”她问,声音清脆。
合欢酒是新人成婚夜里必不可少的环节,姜晏说完,却迟迟等不到周行止的回答。
半晌,才听见他哑着声音摇头道:“不用了。姜四小姐知道的,你我二人,不过是利益当先。”
噢。
姜晏了然的点点头。
她懂他的意思。
以利益为主的成婚不过就是一场戏,实在没必要做得如此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