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笑了笑，答得利落干脆：“自然是陪您去济阳。为了等王爷您，我可是早起了一个时辰。”
果然，就知道她出现在这里没有什么好事情。
“姜四小姐。”周行止眸色沉了沉，劝道，“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此冒昧的出府，实在不妥。倘若被将府中人发觉，必定少不了一顿苦头。再者，此去济阳，我是有要事在身的，姜四小姐同行，只怕不能够顾忌。而且，男女有别。还请姜四小姐回京为好。”
他是在担心姜晏的名声，也是在考虑她的安危。
济阳的水患，并非是个随便就能够简单处理的问题。
前去济阳城，实际上他抱的是破釜沉舟的准备。
姜晏跟着去，实在危险。
更何况她未出阁，如果日后被人造谣，只怕是会不清白。
然而他的顾虑，姜晏心知肚明，却也依旧混不在意。
她这人，从前惯是会循规蹈矩。重来一世之后，反倒是屡次不遵守规矩，只简单的因为想要活得洒脱些。
她撇撇嘴，旋即对上他盈满了关切的眼眸。
“王爷，我不怕危险。”
周行止微滞。然后剑眉紧皱，正欲开口继续劝告，却猛的被她余下的那番话惊住。
“王爷，最近的将军府一直很忙碌，因为我的三姐姐前两日得了赐婚，祖母高兴，三婶婶也高兴，其实府里上下都很高兴。但我却有些难过呢。”
周行止：“……”
他听见她继续说着。
“我没能够得到赐婚呢。所以我难过。倘若顺利，府里高兴的人里合该也有我的呀。”
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她似乎很委屈，垂下的眼睫微微颤着，洁白的脸蛋儿因晨间的凉气而微微泛红。
“王爷，我出来的时候打听过了，距离上京十里外，有一处月老庙。王爷，您看，今夜你我二人成婚可好？也算做是弥补了未得赐婚的难受。”
她说着忽然莞尔。
笑得像一只猫。
不知是谁的心跳怦怦，声音有力而又清晰，仿若灌入风里，也沁进身心。于是绯红肆意攀登，直教人脸红心烫。
他脑子突然昏沉一片。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望着她的眼，仿若沁了水。
声音也沙哑。
“姜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她真的狡黠，眨着眼睛，很无辜，却又很坚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的意思是不会反悔。
那一点昏沉似乎随着她这么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他低低的轻笑。
明显的沾染着喜悦。
“那便遂你的愿。”
——今夜于月老庙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