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慢悠悠走到将府正厅的时候,正厅内混乱一片,张婉秋跪在中央,狼哭鬼嚎着,手帕一个劲儿地擦着泪,直哭诉着。
再看杜霜儿,陈家月,姜晚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姜晚,几乎是煞白了一张脸。
她甫一跨进正厅,杜霜儿身旁候着的婢女落玉就瞧见了,“老夫人,四小姐来了。”
杜霜儿正头疼欲裂着。她被张婉秋毫无顾忌的大声哭诉惹得心烦意乱,分明往日里是个端庄得体的大房夫人,怎生今日愈发像个街头破口大骂的寻常妇人家,丝毫不管不顾礼仪。
“晏丫头,你娘呢?”
于是她揉着额角,懒懒的掀着眼皮子看向姜晏走来的方向,却发现只有姜晏一人,身后连一位婢女都没有,更勿提晏淮安了。
“回祖母的话,娘昨日夜里受凉,不幸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所以不能前来请安。娘让我代她说声抱歉。”姜晏先是落落大方地福着身子行了个请安礼,待到杜霜儿挥手回应之后才直起腰板,不紧不慢道。
她见着杜霜儿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道:“既是感染了风寒,今日便去请郎中仔细些瞧一瞧。”
“是。”姜晏应下,然后扫视一圈,视线停留在还在小声呜咽的张婉秋身上,旋即奇怪道,“为何大婶婶跪着?而且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莫不是大房中出了什么事情?”
一语中的。
张婉秋身形一震,适时的哭出声。她稍稍侧身,抬起涕泪交流的脸:“晏丫头,晏丫头。婶婶问你,你昨日可瞧见你大姐姐了?”
姜晏不明所以道:“昨日?昨日是二姐姐的大喜之日,我只看着二姐姐出嫁,大姐姐……倒是没有注意。”她蹩眉,很快明白过来,“……莫非是,大姐姐出事儿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上头的杜霜儿一声呵斥:“晏丫头!”
她立马乖觉的噤声。
一旁的陈家月脸色难看的牵着姜晚冰凉的手,她一面安抚性地抚摸着,一面轻声道:“忆姐儿,昨日失踪了。”
张婉秋接过话茬:“我昨日发觉时,想着是月姐儿的大喜之日,不便大声宣扬,否则就是触了霉头。于是我私底下派人寻,却怎么也寻不到。我……我也是无可奈何了啊……啊啊啊,我的忆儿啊,我的忆儿……”
说着说着,她又懊恼地捶着胸口哭叫起来。
姜晏闻言,脸色顿然之间也变得苍白起来。失踪寻不到人,可谓是惊天骇人的。
可终归结底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姜忆到底身在何处,她是晓得的。她只是有些好奇,姚万居然能够做得如此毫无纰漏,那林枫也是,估计是废了点功夫治姜忆那暴躁性子的。
唉,不晓得她那亲爱的大姐姐在林府受着什么样的屈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