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风霜显得她甚是没有精气神。
“孙女见过祖父,祖母。”
“孙子见过祖父,祖母。”
姜晏与姜淮亦是福身行礼,乖巧得不行。
伴着这三道声音,同辉堂忽的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落到了站在中央的晏淮安三人身上。
姜老爷子姜国城堪堪睁开双眼,捻着佛珠的动作微滞。他年少时征战沙场,是以眼神较之常人更为锐利,如今老了,眼神也依旧犀利,带着浅淡的阴翳。
“是二房啊。”
他声音沙哑严厉,说话间将那串佛珠放在了矮几上。
“许久未见,倒是快要忘记二房了。”
如此言语,好似在怪罪晏淮安当年擅自离府的行为。
晏淮安默了默。
“公公说的是呢。淮安,我们姊妹几个儿也是有些时日不曾见过了。”搭话的是张婉秋,皱着眉,语气责怪。
她眼睛一瞟,视线落到姜晏与姜淮身上,啧叹一声,不由得感慨:“姐姐我瞧着晏晏与阿淮,竟是觉得恍然隔世般。从前还是小不点儿,笑眯眯地抱着我喊婶婶,眼下却是见着了也不喊了。”
末了,语气显着些难过。
几乎是一瞬,同辉堂内众人脸色一紧。尤其是姜国城,搁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盯着晏淮安的目光愈发复杂。
姜晏眼观鼻鼻观心。
张婉秋此番话状似无意,实际上暗暗斥责她与姜淮没有规矩,不知礼节。
她适时地再次福身做礼,谦卑道:“大婶婶知道我与弟弟随着娘离府时尚是年幼,府中规矩不甚全然明白,加之居于乡野多年,哪怕是记着的规矩也忘了些。大婶婶仁心宅厚,又何至于纠结与此?再者,就算我与弟弟记着规矩,但祖父与祖母在此,也应先向祖父祖母请安才是。”
张婉秋既敢讽她与姜淮不知规矩,她倒也是不怕说张婉秋逾矩,不懂得体谅。
同辉堂蓦地沉默。
张婉秋脸色难看,嘴角抽了抽。她略略一撇头,恰对上姜国城审视的目光,心中突的一跳,忙道:“媳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