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偏宜歌舞,天教只入丹青。喧天画鼓要他听。把著花枝不应。何处娇魂瘦影,向来软语柔情。有时醉里唤卿卿。却被傍人笑问。”
恰是梦魇之际周行止吟唱的那一曲《卿卿》。
一笔顿住,姜晏将笔收起,眼神却是诧异的。
她定睛看了好一会儿纸上的字。
字自然是极美的,笔力遒劲有力,虽是簪花小楷,却透着一股子方正平直。
这样大开大合的字迹属实不适合这一曲《卿卿》,瞧着煞是违和。
因而沉默片刻,她便果断地将这笔墨随意寻了个空闲匣子收起。
合上匣子之时心中微微**着波澜。
何以默《卿卿》?
姜晏不由苦笑。
大约是愧疚作祟,不得心安。
午时三刻,姜家这才热闹了些。
云枝尚不清明,眯着眼睛在小厨房里热着菜。而晏淮安与姜淮二人简单洗漱之后围着桌子坐一圈,同笑盈盈的姜晏面面相觑。
睡至午时实在尴尬,晏淮安是个守规矩的,又是作为母亲,自觉没能做个好模样,心里不免觉得难堪。
姜淮倒还显得稍好一些,只是瞧着对面姜晏的笑容也有点无所适从。
好在姜晏眼观鼻鼻观心,于是开口三言两语解了这难堪。
新春守岁的第二日应当是作歇息的,然而用过午膳不过多久,便有人登门拜访。
是许府的小厮。
那小厮大约是个得势的,说话趾高气昂的,毫不掩饰面上的不屑。
“晏夫人,姜公子,新春已过,该回府干事儿了。”
称呼尊敬,实则讥讽。
毕竟谁人不知如今的姜家,只是在仙乐镇努力安身的姜家,同普通百姓之家并无一二。
这一声晏夫人姜公子,倒是实实在在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