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单单仅是称谓嘲讽,眼下将过新春,便来叫人回府干活,也是不讲人情了些。
是以晏淮安等人俱是默不作声,只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厮,面无表情。
那小厮也不是个愚笨的人物,见对面一众人的不满脸色,不由得扬了扬唇,嘴角带着明晃晃的奚弄。
“怎的晏夫人与姜公子可是有意见?新春之前,晏夫人染疾,老爷仁心,便也提前结了银子放夫人与公子二人回来过新春。
可眼下已过新春,夫人与公子二人理应回府才是。更何言府中上下近日也因少爷的亲事忙碌了许多,人手不足,管家这才派了我前来请夫人与公子二人。
所以烦请夫人与公子二人手脚快些,随我回府。”
饶是听来合乎情理,却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话里的冷嘲热讽。
而且说到最后的时候,那小厮像是故意而为之一般,轻蔑地审视着姜晏。
姜晏虽是不明所以,但也隐约感觉出来那一句“少爷的亲事”意有所指,好似在暗示着什么。
至于是什么,她并不关心。
话已至此,晏淮安与姜淮二人也是无理可争,于是只得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叮嘱了几句,然后跟着那小厮去了许府。
“呸!真是个狗腿!”
云枝早就按耐不住对那小厮的怒气,狠狠地冲着那小厮的背影啐道:“不过就是个狗玩意儿,竟也敢这般居下讪上。”
处的久了,云枝也不藏着掖着脾性,显出了骨子里的些许暴躁。
小丫鬟愤恨得紧,咬着牙,恨不得将那小厮生吞活剥了似的。
姜晏闻言哂笑:“看人者必被人看,不值一提。”
她顿了一瞬,旋即回过身:“云枝,莫要恼了。随我去数数银子。”
“好嘞!”
一听到银子二字,云枝立马眼冒精光,瞬间将那小厮抛之脑后。
新春之前姜晏与姜淮二人去的那几次霄罗庄几乎都是赢得十足,回来之后也只是将那些得来的银子放入匣子或是裹在破旧衣物里,未曾认真数过。
眼下既已过新春,便也需得数一数了才是。
“啊对了,姑娘,新春过后还去霄罗庄吗?”
云枝忽然问。
姜晏垂着眸,摇头道:“不去了。”
她现在手中的银钱粗粗估计,约莫是足够回京的。既然足够了,便也不需要再去霄罗庄赌博。
赌博一事,太容易使人上瘾。
适可而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