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处僻静的宅院里头,秋叶飒飒落了西风满院,偶尔有过路人挑柴行过也是步履匆匆,不去瞧这偌大宅院的荒凉。
门忽然吱呀一声推开,投进去几缕微弱的暮光,角落里传来嘶哑的喊声“这里是何处!你们是什么人,连我也敢绑,你们可知道我是——”
“是吏部尚书府千娇万宠的三小姐呢,还是御前红人陆学士的夫人?我的好妹妹。”
温和明丽的声音顿时让叫喊的人住了嘴,云暮初踏着轻缓的步子,笑容浅淡地望着角落里把自己藏在杂草堆里的云若晨。
曾经娇娆美艳的云三小姐,如今却是满脸污垢地蜷缩在墙角,瑟瑟缩缩的瞪着她。
多么可笑呀,从前是云若晨趾高气昂地把她踩在脚底,磨灭了她最后的乞求用一杯冰冷的毒酒了结她,连尸首都被扔在街头无人问津。
可现在呢,却是她云暮初站在了云若晨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到底是物是人非。
“你来干什么!滚,贱人!”
云若晨忽然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扑倒她,却被青枝一脚就给踢翻在地,青枝不屑地瞥向云若晨,忿忿啐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云若晨被这一脚踢中心肺,这些日子本就吃不好睡不好的早就是病弱不堪,偏生还气结五脏根本没有半分气力挣扎。
云暮初缓缓蹲下身,纤指挑起云若晨的下巴,微微而笑,语意温柔“没什么,就想来瞧瞧你,看看你过得如何了。”
闻言,云若晨冷哼一声,目光怨毒的盯着云暮初。她在这里躺了多日,却只有一个侍卫送饭,没有人任何话和她说话,无论她怎么叫都没有人理会。
阴暗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堆满杂草的硬床板,深秋时节早已刮起了西风,她却是连褥子都没有。
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有人来了,可为什么是云暮初!
她记得,那日是云暮初故作好心的送她衣裳,对,就是那衣裳害得她疯癫!是她愚蠢,居然轻信了云暮初!
想到这里,云若晨撑着一口气咬牙喊道“云暮初,我自问从未招惹过你,你何故要处处紧逼!你放了我,今日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还可以是温和可亲的云暮初,我继续做我的陆夫人。”
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却逗得众人发笑,青枝冷笑道“你这人莫不是在说笑,京中何人不知,陆学士夫人早在数日前便被贵妃娘娘下令乱棍打死,怎么又来了个陆夫人呢。”
话音未落,云若晨便是脸色惨白,张着唇半句话也说不出。她死了?怎么可能,她分明还活生生的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屋里忽然间寂静无声,飒飒的凉风轻卷,云暮初音色温婉,莞尔而笑,眸光沉静里却泛着几丝怨意“云若晨,你说,你从未招惹过我?可真是好笑!”
“我问你,是谁想让我做她的棋子替她嫁给穷苦的陆清书,是谁害得我生母惨死背上煞星的名头在乡下独自生活了十余年,是谁日复一日的想着肮脏的法子害我,散步流言,勾结太子,残害姐妹?”
云若晨被她的话一顿,仍道“那又如何!”
云暮初温婉而笑“是呀,那又如何呢,你如今不也成了我的阶下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