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云长宁的温和,倒有些叫她不大习惯。无论前生亦或今世,云长宁从来都是不怒自威的品性,永远带了几丝淡漠。
她心内莫名一暖,轻声谢过。
耳旁的风渐渐小了,日头也爬了出来攀过这小小宫室的四角琉璃瓦,趁着微雨迷离愈发显得娇艳。
云长宁望着这一方窄小的天地,蓦地心绪恍惚,眼角莫名湿润,咳了几声道“这朱樯里头死了多少女人,朱樯外头的人却仍是想着要进来。”
只可惜,她也是那些人,也想要做这天底下最高贵的女人。
她云长宁要么就要做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要么就死在这条路上,也好过卑躬屈膝的跪伏她人的好。
淑妃死了,云氏的荣耀就全部该由她来担着,淑妃没坐上的位子,她一定会坐上去,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
想到这里她又望向云暮初,不得不说这个妹妹虽然生的不是国色,可也有几分秀美,但最重要的却是她的心思。
云长宁脸色稍稍缓和,眼底悲色渐去,轻轻笑言道“姑姑这一死,咱们家可算是如履薄冰了。真希望你的小将军能早日凯旋。”
闻言云暮初不由一怔,怅然若失道“说起来,我也有快一月没收到信了。”
前线战事吃紧,没有信反倒是好事。只是一连这么多日都没收到任何消息,也是有些怪异。
莫非许琛是遇上了什么事?
不会的,明明前一封信还是报平安的,怎么可能呢,她又在多想了。这战事多不过一年半载的,许琛也就可班师回朝了。
他曾与她所说过的所有,她都在悄悄期待着。
思绪渐渐泛滥,仿佛许琛相容仍在耳畔低喃,她只要再等,等不了太久。
可蓦地她却忽然忆起来,那日沈棋深说得那番话来,他说——来日方长,很快你总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