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杨钊捂着脸,“娘!我错了!我今日被朋友拉着去了春风楼,然后又去了赌房,我以后总要有个朋友不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饶是这样的保证,慕柳之已然听过无数次,耳朵都起茧子了,杨钊却也依旧是今日发誓明日忘记。
偏偏这孩子还是她一手捧出来的独子,总也是让她心疼的那个。
可环视屋内的一切陈设,哪里还有价值五百两的东西!
如今财路断了,赌房那边要账的招数狠辣,这若是到时还不上钱必然是不会轻饶杨钊,这事若被老爷知道了保不齐还要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出来闹得府里天翻地覆。
正当她无计可施之际,杨钊伸手伏在她的膝边。
“母亲,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的……”
这一姿势亦如他小时候也正好戳中了一个为人母内心的柔软。
慕柳之怅然叹息,心中知道一味娇惯孩子不好但她也不能就此放任杨钊被人欺负,故而心中暗下决心无论说什么都要把这银两要来。
思来想去,这亲戚朋友中好说话的也就唯有这刚刚拿到管家之权的宋灵鹤。
第二日,她早早的就备了礼物前往尚书府。
她走进宋灵鹤的房门,见宋灵鹤正端坐在主位上等待。
视线交汇,她忙不迭行礼。
宋灵鹤急忙上前搀着她起身,“二嫂嫂见了我行礼算什么,你我本是妯娌,何须这么客气?”
话语从容,慕柳之望着她也不由为其周身散出的平和而放慢语调。
“大嫂和善,今日柳之来是有事求你。”
慕柳之说完就要跪下。
宋灵鹤见着这阵势急忙就伸手把她阻拦,“二嫂有什么直说便是,张口闭口就是求的反倒让人不好做了。”
说话的同时,一旁崔嬷嬷也自觉的端过椅子放置慕柳之身后。
两人落座。
慕柳之低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跌落衣襟,“大嫂嫂,今日,我来,是想求您施舍点银两。”
‘施舍’一词出口,她无异于是把所有的尊严摒弃。
宋灵鹤看着她哭的惨痛心里骤然一凉,想着必然是遇上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可是能帮的上什么?”
一句关切的询问,慕柳之自然是不能把杨钊欠债一事说出的。
她愈发佝偻着背,似是想到了更为伤心欲绝的事情,哽咽半天嘴里吐出的只字片语根本拼凑不出一句话语。
宋灵鹤想她必是有不可言说的难言之隐也归于沉寂不再追问缘由。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慕柳之见那人心软的这么快心中暗自得意,面上也做出一副颤栗不安的样子。
她抬眼打量几眼,咬牙心中几番挣扎,“大嫂,我想……”
“我想找你要五百两银子。”
数额一出,正好被门外来问安的杨朝芙听见。
这熟悉的声音分明是二婶慕柳之!
觉察到情况不对她立马进屋,视线一定,果不其然宋灵鹤已然坐在那里眼眸中满是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