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头热闹的何止这一点,华裳公主姗姗来迟摆足了架子,虞欢坐在边上斟了茶,瞧见她跟个花孔雀一样似的开了屏。
大约听闻今日有外邦女子,她盛装出席,却仍然掩盖不了脸上的瑕疵,她前几日秋狩的时候惹了鸿德帝的不喜。
因此被罚在佛堂修身养性,这几日大约是不大适应,有些许风寒,厚重妆面也掩盖不住憔悴形容。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这样大的派头。”匈奴女汗果真是个好事儿的,单单一开口就叫满朝文武哗然面面相觑。
鸿德帝也变了眼色,虞欢含了口茶,嘴角轻轻勾起个笑容。
华裳公主脸上娇艳欲滴的笑容也淡了淡,微微蹙了眉,虞欢料到她会反击,却未成想她竟然大胆如斯。
“这是父皇今日新纳的妃?难怪这样没眼色。”
鸿德帝嘴里的茶水差点儿喷了出来,匈奴女汗腾地自位置上站起,裴安闲适的很,好似在看唱戏,时不时偏头和苏常宁道了句:“华裳这到还是做了回好事儿。”
苏常宁微微蹙眉:“我瞧着匈奴这女汗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想来华裳也讨不到便宜。”
果不其然,匈奴女汗抚了抚面纱上头的水钻,微微眯眼:“贵朝就是这样对待外域的来客吗?”
“看来,我是留是去,还是应当好好思虑一番才是了。”
虞欢了然,心下大约有了见解,匈奴是小国,现下大盛和大端两域夹击早已经力不从心,可她倘若要降,也不一定要选择大端。
鸿德帝这才开口,小小斥责了华裳一句:“华裳,别失了礼数,这位是匈奴的国主。”
“荥湘。”
华裳这才正眼打量了一句,她其实也是会揣摩心思的倘若真是什么得人看重的大国之主,被她冒犯了,鸿德帝自然不会如此轻飘飘一句话就算了。
“原来如此,倒是我不懂礼数了。”
“这是不知女汗殿下为何面纱覆脸。”
有些个小国有风俗,未出阁的女子需得面纱覆脸,见了女子第一面就得娶。
可是匈奴没这习惯。
荥湘抚了抚自己的面颊,微微挑眉,望她,眼神稍稍深邃了些。
华裳又开了口:“我也有个姐妹爱戴面纱,只不过。”
虞欢眉目挑着,起了兴趣,京城和华裳公主交好的贵女,可没有哪一位戴面纱的呢。
华裳公主这是在无中生有罢。
“她脸上啊,生了大片大片的暗疮。”她说着,十分惊愕的用面纱捂着唇角,好似想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大殿之上的人俱都变了脸色,方才他们只道这匈奴女汗年纪轻轻貌美如斯,倘若能够娶得佳人,只怕是三生有幸。
现下,个个又好似透过面纱瞧见了她原本恶丑的容貌,一片嘘声。
荥湘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大步流星走到华裳跟前,抬手就要打,虞欢这是却将手中的杯子轻轻一谈,她将要落下的手正被砸中。
华裳公主她是不想救的,可荥湘在大端朝堂之上,这样横行霸道的,倘若无人制止,她只觉得唯我独尊,再对付她虞欢的时候,只怕更加有恃无恐。
先磨一磨她的气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