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楼门庭若市,虞欢的面具许久没有用过了,染了些灰尘,却破天荒在宾客名单上瞧见了裴元朗的名字。
她挑了挑眉,“三皇子隔壁的包厢可还空着?”
秋涟点了点头,眸色透着股子的浅,比前几日的气色好多了,大约心中也是被苏常宁撩拨动了的。
“空着的,小姐要移步吗?”
虞欢点了点头,阿珂总在听见裴元朗名讳是脸上浮现出那种恨极的神情,也难怪,这杀父之仇未报,岂能安宁,莫急,裴元朗,也该落马了。
“我自然要去听听,三皇子的大计。”虞欢冷笑,美眸中映出点点流光。
出了包厢倒是没成想遇见了苏常宁,虞欢的身份彼此皆是心知肚明,苏常宁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小姐不在家好好置办嫁妆?”
虞欢面色一红,想起昨夜那样旖旎的场景,幸好面具遮着脸,未曾有显露,又听得苏常宁有些遗憾道:“裴安倒是死皮赖脸的追上了虞小姐。”
“我可不知何日才能修的正果呢。”
说着,眸光微微飘忽,瞥向一旁的秋涟,秋涟轻声咳了咳,没搭理他的话,自顾自在前头带路,虞欢只想着苏常宁透去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秋涟心中有苦,过往成箴,苏常宁只怕功高路远。
裴安在隔壁与右相相谈甚欢,阿珂捧着茶杯,微微一用力,碎成了渣子,扎进她手里。
虞欢吓了一跳,却知道裴元朗此人知道虞家依附不上了,转而讨好右相未出阁的千金。
未出阁的女儿家有多好骗,没人会比虞欢清楚,加上裴元朗生了副不错的皮囊,随口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人家心花怒放,这事儿也就成了。
“别急。”虞欢将手上厚厚一沓纸递给她,“裴元朗要完,也得等到悦神礼过后。”
阿珂闷声应了句,虞欢握了握她的手:“不会太久的,届时你我都了了怨气,你愿意待在我身边也好。”
“想要浪迹天涯也罢,好日子到那时候也才是真正开始。”
阿珂看了,那沓纸,全是裴元朗豢养军队的证据,虞欢果真没有欺骗她,在暗里,她一直在为自己操心。
裴元朗出了厢房时候微微皱眉冲着墙上那副画瞧了一眼,总觉得有股子被人盯着的错觉,右相左右环保着美人儿,觉得三皇子真是上道的很。
鸿德帝的心思难猜,目前再三权衡,太子殿下先天不足难当大任,四皇子无心皇位成日里只想着逍遥自在,最有胜算的倒还是他裴元朗。
且走这一步险棋,左相与虞家攀上了姻亲,在朝中互相帮助,倒叫他孤掌难鸣,但愿裴元朗真能有天子之命吧。
匈奴女汗是在下午到的盛京,鸿德帝大喜,差人叫了各个府里的小姐夫人进宫小聚,虞欢眉心跳了一跳。
到如今,她的仇人只剩下裴元朗还没付出代价,只是不知这匈奴女汗来意究竟为何。
倘若真像传说中一样,冲着端王殿下来的,虞欢大抵又免不了一场子风波。
入宫的路她走了许多回,像今日这样一路上有人频频与她打招呼的,还是头一回,仿佛那个温温吞吞的虞家嫡女摇身一变成了什么人人都要巴结一下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