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理所当然吗?
“若是还有下次,我还是会将你支出去的。”
……
傅隐不是不理解王爷的想法与做法,但如今的他需要的事谨慎,是万无一失的谨慎,而不是意气用事。
“鸣舟,我真的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了,你们会不会怪我。”
傅隐不是过了年纪了,而是没有心了,六年前,他埋葬了乱坟岗的亲人,也将傅隐的那颗心也一并埋葬了。
红衣少年拍了拍那个曾经风流潇洒的公子哥:“我也死了很多年了,我们这种人死了都不知晓魂归何处,所以啊,我不会怪你的,反而要感谢你。”
深渊中的少年们相互扶持、相互拉扯着,强行看护着彼此心头的那盏弱不禁风的灯。
但有一天,有一个人看到了一点天光,那束浓烈的光落了下来。
光牵住了一个方才沦陷的人,光不肯沦落深渊,也不要那个人烂在深渊里。
他跟着那束光,开始求生,而他的伙伴都义无反顾的想要帮扶他。
“我运气很好。”苏鸣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在场的几个人都听懂了。
陌归其实是有所触动的,那是物以类聚的触动。
“我明天会去看轻寒,有些事情,毕竟不能放在心中一辈子。”这一刻,陌归释然了。
苏鸣舟只是淡淡的笑着:“有些事情就是身不由己的,就像寒寒,若是可以,她应该瞧不上这个名义上的王妃。”
傅隐行了文人礼,退了出去。
几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陌兄,我可以听吗?”黑暗中闪现而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始终留在襄阳王身边的卜轻尘。
陌归这些天也想了很多,但真正释然却在今夜。
“鸣舟。”他第一次直呼姓名。
苏鸣舟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你可是娶了我两个妹妹啊,你辜负了一个,就别辜负另一个了。”陌归眼尾泛红,不敢同他对视。
两个妹妹。
谢松落像是被点了定身穴般,过了好久才机械的转动了脑袋,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是崔静姝?”谢松落替他询问。
陌归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红玉莲,那是上乘的鸡血玉雕刻的,因多年把玩,温润光滑的像个圆珠一样。
苏鸣舟在底部摩挲到了一个刻痕,是个‘崔’字。
“我生母留给我的是也一块墨玉麒麟。”说着就笑了。
谢松落爽朗一笑:“你们就知足吧,好歹你们都还有什么信物能去缅怀过去,我除了一个束手束脚的身份,别的一无所有。”
气氛莫名的沉默,卜轻尘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拍了拍陌归的肩:“师父待你很好的,我爹娘也总是说,若是能换孩子的话,他们愿意用我和阿兄换你一个。”
“命是父母给的,但咱们到现在不都是自己活着吗,谁也替代不了不是?”
谢松落心态向来是很好的,他信任的人不多,但他信任的人可以反复的看他陈旧的伤疤,时间久了,陈旧的伤疤愈合了,结成老茧一样厚重的钢枪盔甲,以后就可以真正的刀枪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