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握住顾青安的手,“我一定赴宴。”
顾青安前脚离开宁古州,赵德英后脚就率兵一路从饮马镇打到了宁古州北境。
褚骄阳见到赵德英,上前就给了他一个拥抱,“想死你了。”
她大年初一发兵幽宁二州,今天正好是六月初一。
足足有五个月没见到赵德英、段正信他们了。
在一起相伴四年,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
确实对他们几个想的紧了些。
“得了吧,我还想好好活着呢。”嫌弃的拍掉褚骄阳的手,赵德英左右看了下,“你家云御史呢?”
那个都快成他家褚爷影子的云行,这么久还没出现。
“他是文官,来阵前做什么。”褚骄阳随口笑道。
赵德英呿了声,他虽然不在幽州战场,但常磊那小子回封州时,可是把云行的事,说的绘声绘色。
不过也真是可惜了,一身功夫被废,如今只能居于城内,忙着后勤之事。
北金在封州和饮马镇战场接连失利后,孤注一掷的将所有兵力,再次都投到了宁古州的北境上。
褚骄阳率领着赵德英、尹副使和房勇才苦战三日,才打退他们一波接一波的进攻。
“穷寇莫追,他们人快打没了。”褚骄阳横枪拦住房勇才,传令鸣金收兵。
回到大营,褚骄阳谢绝了赵德英几人叫她一起吃饭的邀请,独自回了营房。
摘下头盔,刚要洗脸,发现往日放在营帐门口的脸盆没了。
嘴里嘟囔着常磊办事不靠谱,手上撩起门帘,要出去找脸盆。
“你,怎么来了?”
看着端着脸盘的云行,褚骄阳撩门帘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过来给赵副使报喜。”
云行俯身从褚骄阳手下而过,进了营帐,把脸盆放在架子上,“水温正好,洗洗吧。”
“哦。”褚骄阳闷声应道,刚弯腰掬了把水,就听到云行离开的脚步声。
狠狠的咬住下唇,褚骄阳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是自己要离开的,怨不得云行对自己冷淡。
胡乱的洗掉脸上和手上的血迹,褚骄阳转身进了屏风,卸下盔甲,把身上的血衣换了下来。
刚穿好衣袍,就听到云行又进了营帐。
“吃饭吧。”云行隔着屏风,低声唤着她。
“哦。”褚骄阳有些不知所措的应着,然后出了屏风。
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大碗面,褚骄阳一愣。
行军打战的时候,厨房是不会做面条这种费事又不抗饿的东西的。
“忙的连自己生辰都忘了?”轻刮了下褚骄阳的鼻尖,云行把她按到桌前,“第一口不能咬断,我们阿骄要长命百岁。”
褚骄阳又轻嗯了一声,而后端起碗,第一口当真没有咬断。
越努力的吃着碗中的面,褚骄阳越觉得这面怎么都吃不完,最后有些茫然的看向云行。
“阿骄再吃,就把我那份吃完了。”
推给褚骄阳一杯温水,云行接过褚骄阳手中的碗筷,在她一脸惊色中,左手握着筷子,熟练将碗中剩下的面吃净了。
刚放下筷子,赵德英就撩开门帘进来了。
“我来时,我家阿凝让我给褚爷捎句话。”
褚骄阳一愣,“阿凝嫂子有什么话给我?”
“让你这个姑姑给孩子做虎头鞋。”赵德英嘿嘿一笑,“刚才云御史说,我家阿凝提前生了,一儿一女,你抓紧准备吧。”
褚骄阳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做饭她还能弄一下,做女红,这不是让她撞大墙吗。
赵德英也不管褚骄阳应不应,转身就走了。
“姑姑是得做虎头鞋。”
云行起身找来纸笔,低思了一下,左手执笔画了两个虎头虎脑的花样。
褚骄阳的眼睛一直盯着云行的左手,和手腕处那若隐若现的暗色红绳看。
两个月不见,他的左手竟然与右手并无太大诧异,做事熟练极了。
而那红绳,也一直戴着,就如她脖颈上的那枚珠子一样,一刻未曾摘下来过。
原本应该是她陪着他一点点练习的事,如今却独留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无助。
“我见娘亲给苏家表哥孩子花的就是这种,不知道咱们这边是不是这样的。”
“我也不懂,不过挺好看的。”接过花样,褚骄阳犹疑了下,“再画两张吧,一个乖巧点,像小阿嫂那样,一个嚣张点,像……”
目光瞟过营帐内的炙阳枪,褚骄阳终究还是没能说出那两个字来。
“像兄长那样,威风凛凛。”
云行接了褚骄阳的话,再次提笔,画了两个虎头鞋的花样。
这姑娘的心,终究是最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