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明白褚骄阳想问的是谁伤了他,也想知道太子对此事的态度。
“我非君子,且心胸狭隘,所以等不及十年,也不需要他为我报仇。”
像说别人事一般,云行随意的说道:
“我醒来那天,就让长峰带人把他们的头颅,悬在了各自府邸的高门下,谁家敢取下来,我就屠他们一族。”
太子质问他,为何此事做的一点余地不留。
他装睡,拒绝回答。
被唠叨的心烦,他命人递给太子一把刀,让他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挂到云府门下。
太子被他气的,也病了好几日。
这事他留有余地的后果,就是褚骄阳回京去清算这些人。
左右都是一样的,这屠人满门的恶名,他担着也并无不可。
“你的手不该沾血腥。”
云行的双手,为她沾染了太多的尘世,如今又沾了血腥。
轻握着褚骄阳手,云行低声说道:“阿骄,我想睡一会儿。”
十天的赶路,早已把他那勉强养起的精神耗没了。
若不是怕褚骄阳担心,他不会从那短暂的清醒中,挣扎着抬起眼皮。
如今该和她说的,该让她知道的,该让她看到的,都做完了。
自己也不需要再强撑着了。
见云行脸上浓厚的倦意,褚骄阳急忙扶他躺下,给他被子被子,叮嘱他安心睡,自己外出会留话。
浅浅的应了声,云行就睡了过去。
出了营帐,褚骄阳让常磊去把所有将领,叫到议事营。
营中的人,因为云行的到来,都知道了朝中的变动。
所以也大致猜出来,褚骄阳急招他们要议的是什么。
说实在的,这场战,他们打的有些憋屈。
虽然是兵不血刃的收回了幽州,但如此一来,军功上就有些不够看了。
让人把宁古州的地图挂起来,褚骄阳把宁古州周边的情况做了介绍。
听了在场人的各抒己见后,她做了最后的将领调配。
李齐志和房勇才率兵,同时攻打宁古州东西城门。
燕州尹副使率兵镇守宁古州北,阻断镇南王与北金王庭互通。
分兵一万,由段正信率队,驻守在饮马镇东北,战事起时,西可支援王子栋,防守北金偷袭,东可驰援宁古州。
众人离开后,看着只有自己没分到攻城任务,顾青安无奈的耸了下肩,“一点争战功的机会,都没给我。”
正盯着宁古州南城门看的褚骄阳,头也不回的说道:“一把年纪,不好好讨媳妇,去那大殿站岗干啥。”
她派出去的人,包括王子栋和段正信,都算是无家无妻儿之人。
让他们挣得一些军功,日后调任京都,也算是喜事一桩。
至于顾青安,褚骄阳私以为,他并不想去做京官。
手中握着实打实的兵权,远比那虚名的二品大员更实际。
褚骄阳的话,也算是说到了顾青安的心坎。
若非需要经年与父母分离,他觉得朝中大小官员,都没这一州团练使来得舒坦。
既能护一方百姓,也能给自己一席自由之所,不用受那条条框框的约束。
看着地图上空出来的宁古州南门,他清楚,褚骄阳这是为了逼镇南王。
攻城之日,逼他从南城门而出,如此她可亲自为兄报仇。
所以他问褚骄阳,是否需要准备拔营。
褚骄阳点下头,“你先带人押着北金战俘,在离宁古州南城门十里处安营,我护着云行,晚点到。”
云行受重伤一事,在战前大营已经传开。
顾青安听褚骄阳要带着云行一起去宁古州,难免有些不赞同。
“去宁古州的路你也知道,他身子能受得住吗?”
“总会有办法的。”
如今,她把云行安置在哪儿,都觉得不如放在自己眼皮下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