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行军回到京都城门驿站,褚骄阳留下兵士,和李齐志来到城门外准备入城。
看到候在远处等着入城的北金人,褚骄阳拿出自己令牌,给了守城将士。
守城将士见是褚骄阳,连忙把路障移开,放她和李齐志进城。
褚骄阳刚走到城门下,就听到后面排队入城的人群中生了乱子。
调转马头会回望去,那乱子正是出自镇南王的人。
一个身形高大,但面容清俊的北金人挣脱同伴的手,边往城门下跑,边用生硬的大魏话喊道:
“北金镇南王爱慕云若小姐,甘心奉上幽州,求娶淑女入红鸾帐内一亲……”
褚骄阳策马越过被移回原位的路障,直奔此人而去。
但终究是马蹄不及话语快,褚骄阳只好将手中的马鞭甩出去,堪堪打断他口中越发不堪的话。
可周边排队的人,早已将话都听得明白,并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而言语间,不外乎猜测云若是如何不检点,才被北金的男人给惦记上了。
还有轻浮的男人,偷偷与同伴猜测,镇南王既然要美人不要江山,想来是早就尝过云若的滋味,才会这样念念不忘。
提剑打翻阻拦她的北金人,褚骄阳冲到那个已经被同伴按住的北金人面前,抽剑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我们是北金的使节,褚团练使斩不得!”
忽木乌忙上前,将旌节置于身前,和褚骄阳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虽没见过褚骄阳,但也知道大魏女将军只此一位,而且出发前,镇南王也叮嘱过他,褚骄阳此时在京都,让他细心留意下。
“你确定他是北金使节,而不是西金细作?”褚骄阳手上的剑又往下压了一分。
“本使镇守北境八余载,不曾让镇南王踏足过我大魏疆域一步,我大魏女子,踏足过你北金荒土的,也只有本使一人,他这番话说的,好像镇南王私入过我大魏京都似得。”
眉眼微挑,褚骄阳环视了眼周边看热闹的人。
“使节难道不觉得,他是在借我大魏女子,暗指镇南王欲背叛北金,进而挑拨镇南王与你们北金王庭的关系?”
忽木乌明知道褚骄阳的话不可信,但却没办法辩驳。
毕竟这人的身份说不得。
大汗贵妃的二弟,内定太子的舅舅,这身份足够大魏拿来当做谈判的筹码了。
因此只能认下褚骄阳叩的莫须有罪名,并让手下把人打晕,免得再胡乱说话。
“既然这人不是北金随行使节,那就也没什么斩不得了。”
褚骄阳的话让在场围观的人如受惊麻雀一般,慌乱的四散开来。
忽木乌想上前去阻褚骄阳,却被李齐志横枪拦住了。
用剑身打掉钳着那人的北金士兵,褚骄阳长臂一挥,把人抓起来扔到了李齐志的马背上。
“本使不愿大魏子民见血腥,这人本使先带走了。”
调转马头,褚骄阳再次往城内急奔而行。
可那紧握着缰绳的手,却早已经爆出了青筋。
她没想到,那个虽不苟言笑,但对所有女子都很尊重的人,会变得如此恶毒。
竟用辱女子名声的手段,来警告她。
不管云若到底有没有和镇南王扯上关系,那些露骨的羞辱调戏之言,都足够逼得女子即使一死了之,也无法自证清白。
只能被人呲笑,因为不检点,羞愧活着,才会寻了死路。
行至云府和宫中的岔路口,褚骄阳从怀里拿出那块“舍”字的玉佩,递给了李齐志。
“往前走有个云府,是我家,让管家给你安排个房间,你先补觉。”
李齐志知道褚骄阳要先进宫,接过玉佩后,便问马背上的人怎么处理。
“后院有个狗笼子,把他扔那儿,别让他死了就行。”
眼下大魏与北金、西金都处于商谈中,所以不管这个人是北金还是西金人,她都杀不得。
只能先扣在自己手中,希望来日能当个筹码,捞点好处。
和李齐志分开后,褚骄阳策马直奔东宫。
在宫门前下马,佩剑还未卸下,褚骄阳就看到太子身边的辛公公,匆匆的从宫门内出来了。
“太子命老奴来接褚使入宫。”
辛公公的话让褚骄阳一怔,自己终究是慢了一步。
城门的事还是传到了城内,传到了宫中。
想必用不了片刻,京都内各世家,都会知道此事。
随着辛公公进了太子书房,褚骄阳直接撩起衣袍,双膝跪下,“罪臣恳请太子,不要许了这和亲之事。”
太子自顾自的对弈,未答褚骄阳的话,也未让她起身。
直到手中的黑子逐一落在棋盘之上,他才缓缓开口,“小女将不要幽州了?”
“罪臣要。”
“一个女子,换一座城,这于我大魏来说,是只赚不赔的交易。这远比孤与赤丹和亲,要合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