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瑟等人被胡大提出大狱时,还以为褚骄阳是因为害怕,故而刚把他们收监,就又给放了出来。
可不想放他们出来的是云行,更想不到的是,他们再次被云行命人毫不留情的扔上了马背。
李启瑟和工部众人瑟瑟发抖的抱着马脖子,高声质问两侧士兵,到底要干什么去。
胡大等人因为有云行的吩咐,也不再把工部众人的喝问当回事。
反倒工部众人越是喝问,他们手中的马鞭,越是勤快的抽到驮着工部人的马屁股上。
几十匹骏马,一刻不曾耽误,踏着四起的尘土,飞奔到了发生战乱的边境。
缓下身下狂奔着骏马的缰绳,云行在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坡之上,止住了马蹄。
如炬的双眸,在下方厮杀的人群中飞快得寻找着。
从被北大营护着的牧民,到奋力厮杀的常磊,再到以一战五的赵德英,这群护卫家国的大魏儿郎身影,一一从云行的双眸中闪过。
最后,冷贵的眸子中,映出了那黑发高束,军服衣领紧护脖颈,手持望舒剑,驰马纵横在敌军中的封州女煞神,褚骄阳。
“云御史带下官等人来这儿做什么?”
李启瑟连一点虚伪的客套都不愿意装,直接没好生气的问道。
“杀敌。”
云行的目光一直随着褚骄阳的身影,在北金敌军中三进三出。
“我等是文官,不是上沙场的武将。”
李启瑟双腿狠狠地夹住马腹,双手也死死的扯住缰绳,生怕云行一个抽风,让北大营的士兵把他们身下的马匹驱赶至坡下的厮杀中。
“是吗?”
云行终于将目光从褚骄阳的身上收回来,望向李启瑟的身后,问道:
“那二龙山的土匪,可有享过朝廷的俸禄?”
李启瑟顺着云行的话,回身望去。
只见身后尘烟四起,马蹄声、喊杀声由远及近。
不消片刻,骑着马的土匪先行从他们身旁边呼啸而过,随后便是提着刀,徒步跑过来的一众土匪。
二龙山的众土匪显然训练有素,骑马的几十人与护卫牧民的北大营士兵交接完,直接带着牧民和牲畜,往边境内退去。
徒步赶来的土匪,则是迅速和北大营的将士混成一队,提刀冲入战场。
“你们在封州一年多,这样的战事,想来也是听闻过多次,但应该从没到过前线,也从没亲眼见过吧。”
云行扯动缰绳,再次面向坡下的战场,声音冷沉的问道:
“知道你们为何能站在这儿,毫无性命之忧的观战吗?”
李启瑟双手抱拳,朝京都方向虚虚一叩首,“自是承圣人之恩,来封州开矿,才会有幸在此观战。”
“既然如此,本官即刻命褚使率北大营众将士与二龙山众人,退至我等文官身后。”
说罢,云行右手微抬,示意胡大鸣金收兵。
李启瑟本对云行话并不当真,可看到胡大命人拿着锤去敲鸣锣,急忙出声制止:
“我等手无缚鸡之力,褚使退兵,谁来护我们!云御史把我们送入虎口,难道不怕圣人怪罪?”
云行冷声的嗤笑,“你等英勇就义后,本官可以上书圣人,为你们请功,毕竟诸位同僚也算是为国捐躯,虽然并无手刃一个敌人。”
李启瑟等人被云行的话吓得不由得周身冷汗爆出。
艳阳高照的封州,此时对他们而言,比那三九天还冷煞人。
胆子小的,已经两眼发直,嘴唇发白,看样子,怕是鸣金收兵的锣声一响,就会晕死过去,直接跌落马下。
“云行,你这是草菅人命!”
李启瑟想要伸手指着云行,但又怕身下的马忽然狂奔,只能继续死死的扯着缰绳,眼睛狠狠地等着云行,恨不得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人命?”云行的目光依旧追随着手起剑落,连斩数人的褚骄阳,面上露出了不屑的笑。
“你们的命是人命,们性命的人,他们的命就不是人命?”
“那是他们身为武将的职责!”李启瑟咬着牙,横着眉,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你们身为文官的职责是什么?”
收起脸上的笑意,云行瞥了眼快要被吓尿裤子的工部众人,“是搬弄是非,随意构陷,还是结党营私,排斥边境守郡,欺压戍边武将?”
李启瑟被云行一连掷地有声的话,质问得喘不过来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