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内安静的,只余轻而略急的呼吸缠绕之声。
褚骄阳缓缓合上眼皮,压住自己心中的躁动。
须臾后凤目睁开,嘴角微微上翘,“御史不愿做君子,下官也不愿做善女。”
猛得抬手钳住云行的肩膀,脚下用力,一个转身,就狠狠地将云行抵在了矿道岩壁上。
只是这次,她没有再与云行面对面而站。
一手持剑横于身前,一手持剑鞘把云行护在身后,“矿道外是赵德英,矿道内是你褚爷我。”
褚骄阳替云行挥开掉落的零星小矿石,朝着火把照不到的阴角扬声问道:
“不知道鹏义兄想选哪边?”
“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身着囚服,颧骨高凸的李鹏义,手持砍刀走阴角,脸上带着戏笑,“褚爷要不要和在下尝一下,这风流鬼的好滋味?”
褚骄阳冷笑着将手中的剑对准李鹏义,“本使手中的剑,愿意成全鹏义的风流鬼之名。”
李鹏义阴厉的双眼从褚骄阳手中的佩剑,缓缓移到她身后的云行身上,笑道:“褚爷这是想让身后的俊俏公子哥儿见血?”
褚骄阳心下一紧,云行是个从未经历过战乱与血腥的清贵公子。
她也从没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杀戮过。
当年他观战的那场比武,也不过是点到为止的切磋。
但入封州后的她,只要拔剑必会见血,必会不计后果的厮杀,不然她又怎么能压得住北大营的将士,镇得住这动乱的封州!
“阿骄本就不该是善女。”
褚骄阳和李鹏义尚未反应过来云行话中的意思,他就已经把手中的火把熄了。
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矿道,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随着云行后退的脚步,褚骄阳脚下生风,手中佩剑直奔李鹏义面门刺去。
被她称为武功不在三位副使之下的李鹏义,也第一在时间提刀挡剑并反击。
褚骄阳的剑法是从枪法演变而来的,因此除了凌厉,还有枪法的霸道。
云行冷清的双眸随着刀光剑影快速移动,手中的匕首伴着细微的利器割肉声,抽出又塞回,塞回又抽出,最后还是入了鞘。
从那团纠缠在一起的刀光剑影中,云行看得出来,利剑的压制越发的明显,钝刀的反抗越发势弱。
“褚爷当真不介意,在翩翩情郎面前如此血腥彪悍?”
李鹏义胸口挨了褚骄阳一记重脚,吐出口中血水,再次提刀朝褚骄阳砍杀过去。
只是那刀临近褚骄阳肩膀时,忽得换了方向。
“本使向来喜欢血腥。”褚骄阳回手把望舒剑掷出,打断他劫持云行的动作。
云行则借李鹏义回身挡掉望舒剑的空隙,悄无声息的换了位置,使自己远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褚骄阳栖身上前,以掌为刃,招招打到李鹏义的要害之处。
“不知道褚爷的情郎在**,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眼力见。”
李鹏义慌乱得招架着褚骄阳的攻势,嘴上还不忘继续调戏着。
“不知道打架要专心吗?”褚骄阳脚尖微动,将地上的佩剑挑起,回落到手中。
“既然不知道,褚爷今日我再教你一回!”
手挽剑花,褚骄阳抬腿踢飞李鹏义手中的砍刀,随后一剑挑断他的右手手筋。
“褚爷我的**费不贵,不过再有下次,就要加双倍了。”
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和淌着血的右手,李鹏义嘴上扯着笑,“废了我的武功,褚爷可是要养我?”
“虽然我这长脸比不上褚爷的情郎,但活好,包让褚爷满……”
李鹏义的话没说完,就被袭面而来的强光打断了。
云行将火把抵到李鹏义的面前,略微歪着头,避过灼热的火把,把被褚骄阳割的遍体鳞伤的李鹏义,细细打量了一番。
“别看。”褚骄阳低声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