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寒烟早早地出门,去墓园拜祭父母亲。
她已经下定决心救那个男人,心中对父母亲的亏欠和内疚,就像洪水一般,险些将她淹没、溺死。
她跪在父母亲面前,喃喃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死得很惨,可我不只不能为你们报仇,还要捐肾救那个男人。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不能不救他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只能等以后到了九泉之下,再来向你们赔罪了。”
她说完,就在父母亲墓前,“砰砰砰”地磕起响头来。
她也没数,大概磕了十几个响头,额头都红肿起来,这才停下来。
他望着墓碑上那黑白照片,哽咽起来:“爸妈,我想你们了,真的想你们了。”
虽然她已经长大成人,可还是觉得没有了爸妈,就没有了家。
所以她更能了解两个年幼的孩子,不想失去爸爸的心情。
江寒烟在父母亲墓前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儿,这才起身,来到旁边小女儿的墓前。
她蹲着身子,抚摸着墓碑:“孩子,你保佑爸爸和妈妈平安度过这一关,好不好?”
她想,小女儿肯定也希望他们好好活着,不希望他们出事的。
江寒烟离开墓园后,又去医院探望薄暮然,他今天依旧昏睡着,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在床边坐下,看他变成这个样子,双眸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不一会儿薄孝礼就来了,想问江寒烟考虑好要不要捐肾救人没有,但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还在找肾源,可目前为止除了她的肾合适外,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肾。
江寒烟看出薄孝礼的心思,直接说:“我不想两个孩子失去爸爸,所以决定救他。”
薄孝礼有些意外,高兴地扑上去,握住江寒烟的肩膀:“你真的决定救他?”
江寒烟点了点头,真的下定决心救薄暮然,不会反悔。
薄孝礼渐渐松开江寒烟,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你这样做,不怕玺城责怪你吗?不怕你九泉之下的父母怨恨你吗?更何况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江寒烟吞了口苦涩的唾沫,缓缓说:“我怕玺城责怪我,我怕父母怨恨我,更怕自己死在手术台上。但人这辈子,总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遵从心意,顺其自然,也就无憾了。”
薄孝礼知道,江寒烟要面对的心里压力有多大,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谢谢”。
江寒烟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把肾给你,你不用谢我。”
薄孝礼替大哥惋惜,错过了这样的女人,那就是错过了一辈子的幸福呀。
他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这边会尽快安排手术,等安排妥了,就通知你。”
江寒烟点了点头,最后看了薄暮然一眼,便拿着包包,起身离开。
薄孝礼见江寒烟离开,也去病床边坐下,却忽然看见薄暮然的手动了动,唇也微微颤动着。
大哥昏睡了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他忙凑上去,轻声唤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