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西迟迟回不过神来,江寒烟要捐肾救薄暮然?
眼见着女人转身走上来,他忽然下了车,大步向她走去。
他拿着那张报告抖了抖,沉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寒烟看了一眼季唯西手里的报告单,忙一把夺了过来:“没什么意思。”
季唯西才没心情和江寒烟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要捐肾救薄暮然?”
江寒烟原本就还没做出决定,现在被季唯西逼问,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唯西气呼呼地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要捐肾救薄暮然?”
江寒烟忽然有些头痛,揉了揉眉心,回答道:“我还没决定。”
季唯西抬手,戳着江寒烟的额头:“薄家害得江家有多惨,薄暮然害得你有多惨,你都忘了吗?你现在竟然还要捐肾救他?”
她刚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子宫,只剩下半条命,这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她竟然又要捐肾救那个男人,这割掉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一只肾呀。
江寒烟有些烦躁、痛苦:“薄暮然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我不能见死不救。”
季唯西对江寒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泡沫横飞地说:“与两个孩子无关,你就是舍不得他死。”
“没错,我舍不得他死,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了?”江寒烟也发起火来,已经够烦的了,季唯西为什么还要指责她了?
季唯西闻言,立刻红了眼眸,呵呵苦笑起来。
“是,你救不救那个家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他妈就是犯贱,关心你做什么。”
江寒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季唯西,对不起,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依然放不下他,我舍不得他死。”
她想到他要死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昏暗,整个世界都快坍塌了。
季唯西见江寒烟要哭不哭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责怪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我是担心你,知道吗?你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要是再少一只肾,还撑得住吗?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代你受生老病死之痛的,到时候受苦受痛的还是你自己。”
“我知道,通通都知道。”可江寒烟还是想救薄暮然。
她反正已经遍体鳞伤了,少一只肾就少一只肾,能怎么样了。
她最怕的从来不是受苦受痛,而是怕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亲。
季唯西明知道,以江寒烟的性子,绝对不会受自己影响,可还是忍不住劝说。
“寒烟,答应我,不要捐肾救薄暮然,不要捐肾救薄暮然。”
江寒烟望着季唯西,却没有说话,因为怕答应了,最后却食言。
季唯西那一刻就明白了,说再多都没用,江寒烟最终还是会遵从她内心的想法做的。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心中,对那个男人的恨多于爱,她自己能放弃救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