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依点了点头，认真地道：“请让我尽一点力。”
南宫玥冷笑了一下，她已经换了很多的丫头，每一个最后都会被绿竹的固执逼得发狂，等程依依知道绿竹有多难照顾，她就会打退堂鼓了。
这一次，南宫玥估计错了，程依依果然天天往这里跑，锲而不舍地照顾绿竹。当然，李绿竹照旧不理她，她却跟其他人不一样，不管她怎么排斥她，她都能笑嘻嘻地陪他一起玩。
当南宫玥看到程依依竟然能把绿竹带出房门的时候，她开始发现程依依的特别了。吃饭的时候，绿竹不肯碰碟子，拼命用手去抓桌子的菜时，却又因手短够不着，便半跪着爬上椅子，伸展着胳膊越过那一碗粥，却不想膝下一滑，整个人就摔了下来，带落了自己的饭碗，汤汁洒了程依依一身，换了旁人早已变色，程依依却笑嘻嘻地抹了油去捏绿竹的脸……
终于有一天，南宫玥开口道：“你跑到这里来，你们班主已经不是一次骂你了吧，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我都说过，不要你报答了。还是，你希望我再帮你什么？”
她只能想到这个理由，然而程依依赶紧摇头，道：“不，不，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是想帮点忙。”
南宫玥心里一动，看着她道：“帮忙？帮我的忙？为什么？”
程依依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在她看来，受人恩惠就要报答，不是天经地义吗？
南宫玥不再开口了，静静看了程依依一会儿，道：“程流英说了不让你来，你还这样坚持？”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气两天就算了啊！”程依依做个鬼脸：“他总是担心我会生病，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那么容易死呢？”
“……”
“我是有病啦，可是如果因为怕死就一直不走不动不唱戏，那我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程依依理所当然地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绿竹已经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就会变得又乖巧又可爱。
“你有心疾，很多年了吗？”南宫玥突然有一点好奇，这半年来，她已经很难为什么人觉得好奇了。
“我？是啊，很多年了，大概从七岁到现在？”程依依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我也不想死，若是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陪在哥哥身边，他比我还要脆弱呢！”
南宫玥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太阳底下像是融化的冰雪，转瞬即逝：“是啊，他比你要脆弱得多。”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