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与我的婚事,非我所愿,非他所愿,是你们卢家的老不死一意孤行的结果!”
她一句“老不死”,把卢德信和卢长明都震住了。
“看什么看?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们卢家的老贼专干不叫人舒心的事儿。”
卢德信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一手拉一个,赶紧扯着宋芸和卢长明躲进松林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卢长明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意思不明显吗?你爹只是你们卢家老贼手里的一颗棋子,而你竟然以为你爹想娶谁就娶谁,笑话,你爹连娶你娘,都是那些老贼摁着脑袋娶的。那些老贼眼中,只看得见一个‘利’字!现在懂了吗?”
宋芸觉得卢长明长成这个狗德行,确实是卢家老贼们的“功劳”,他娘要是知晓了,恐怕要气得把棺材板给踹碎了。
“什么利?娶你有什么好处?”卢长明紧追不舍地问。
“你现在不必知道这个,别说这桩婚事是为利,连跟胡三小姐的那桩婚事绝对也不简单。”
宋芸瞥了一眼卢德信。
卢德信眼神闪烁,谨慎地张望四周。
卢长明见卢德信一言不发,冲他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芸儿的话……”卢德信略略迟疑,“不算有错。家里的事,有些复杂。”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义父何必处处护着他?干脆趁着这次远离卢家在外的机会,什么都告诉他得了。”
宋芸就看不得父子之间扭扭捏捏,黏黏糊糊扯不清的样子。
“芸儿!”
卢德信严厉地出声喝止宋芸。
宋芸撇嘴,翻了个白眼,卢德信也真是,费劲吧啦,最后也没落个好爹的名声,图什么?
“你们瞒了我什么?”
卢长明不蠢不傻,自然觉察到了宋芸与卢德信话中的玄机。
他心中乱糟糟的,可他好不容易逮到这次机会,不愿轻易放弃,“还想做父子吗?你要是想,就把真相告诉我。”
“昭儿,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只管往前看,不要纠缠于旧事。”
卢德信望着个头蹿出一截子的儿子,恍惚想到幼时白胖的小藕人儿,好像是一下子,他就长到如今的模样了。
“旧事?我娘也是旧事吗?她怎么死的?到底是不是病死的?这些也是我不该纠缠的旧事?”
卢长明索性全都说了,“我娘死前,是不是非要分家?她是不是坚持要亲自抚养我?”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德信第一念头是去看宋芸,宋芸强自掩饰着心虚。
卢长明从卢德信的反应,确认了宋芸说过的话,“这些,是我自己查到的!”
他撇开了宋芸,继续道:“我娘死了这么多年,你如果真的心中有她,为什么不替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