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卢长明难掩愤恨，还有经年的委屈。
他生来是要做父母的儿子，而非被蒙蔽的蠢材。
“芸儿，我想单独和昭儿待一会儿。”
卢德信无言地叹气，开口支开宋芸。
宋芸很识趣，片刻未耽搁，抬脚往松林外走，替他们父子俩守在松林外。
她其实很想偷听，但一来这两人都会功夫，她难免被发觉，二来嘛，父子多年隔阂，一朝摊开来，总归是煽情的，她现在不大受得住煽情场面。
百无聊赖地倚着松树，宋芸不意瞥见曹贵蹲坐在关公庙外的墙角。
她就知道曹贵方才是故意避开。
她朝曹贵走过去，招呼道：“曹大哥，你和卢长明青天白日来关公庙干什么？来求关二爷什么事儿啊？”
曹贵站起身来，赔笑道：“我是听卢长官使唤的，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能这样叫人使唤，一定得了不少好处吧？”
宋芸故意逗他，凑得更近了些，“说说，卢长明拿什么好东西收买你了？”
“穷乡僻野，能有什么好东西？”
曹贵避嫌地后退，退到后背紧贴着墙，讪讪道：“宋小姐，你还是去问卢长官吧，你们关系也近些。”
“你这意思，咱俩关系不近？你都冒充过我崇拜的人耶，现在怎么生分了？”
宋芸一巴掌拍在曹贵身后的墙上，眯起双眼瞅着曹贵。
“咱俩……不能关系太近。”
曹贵想躲，宋芸立刻又拍上另一只手掌，干脆把他给围了起来，两人自然挨得十分贴近。
“曹大哥，卢长明作为军中市令，是不是带你赚钱来着？”
宋芸随口扯话，没想到曹贵双眼一亮，哦吼，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你们还真有猫腻？”
“没有没有。”
曹贵一个劲儿地摇头否认。
宋芸收回手掌，心中琢磨，方奎那家伙单凭丸药就能在军市中捞油水，何况卢长明这厮稳坐肥差，军市交易都要经他手，随便漏点儿就够撑死人的。
“没有就没有嘛，你这么拘束干什么？放轻松，曹大哥，你今年多大了？有家室没有？”
宋芸拉着曹贵开始磨消息，可曹贵已然警惕，任凭宋芸怎么扯话头，他硬是不接了。
卢德信和卢长明两父子从松林出来时，宋芸还在跟曹贵鬼扯。
“芸儿——”
卢德信喊宋芸，宋芸哎了声，终于放过曹贵，朝卢家父子俩小跑着过去。
“你们说完了？咱们回城吧，我快饿死了。”
宋芸瞄见卢长明眼角微红，他故意望向别处，想必是哭过了的。
“就知道吃。”
卢长明头都没转过来，但损人的话一句没落，“你骚扰曹贵干什么？”
“什么叫骚扰？我跟曹大哥是友好交流。”
宋芸不满地瞪卢长明，“你不饿？你不饿，我就跟义父去吃酒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