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就此沉默下去，直到宋芸笑吟吟地进来。
“卢管家，婚书呢？快给我看看。”
宋芸前世嫁人十分草率，别说婚书了，三茶六礼，样样没有，一辆马车就把她嫁去西南，相较而言，卢家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卢德信伸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婚书，“在这儿。”
“你已经看过啦？”
宋芸自然而然地在卢德信旁边坐下，拿过婚书打开看，继而满意地点头，“这写婚书的先生真有学问。”
卢德信看她神色如常，并无不悦，不知她想些什么，“婚书既定，你可有什么要求？”
“我？”
宋芸合上婚书，交给银月保管。
她似乎想了好一会儿，轻声开口道：“我又没有嫁过人，不知道能提什么要求，真要我说的话……那就风光些！嫁人图的不就是风风光光？”
卢德信和卢管家闻言都有些意外。
卢德信当她是小孩子要攀比，叮嘱卢管家：“那就照宋小姐说的，办得风光些。”
“排面绝无问题，荆州城、晋阳两地欢庆，宋小姐且放心，只是——”
卢管家斟酌着望了卢德信一眼，瞧他没有要提出来的意思，干脆自己提了：“宋小姐，婚期，我们二老爷已经和宋大人谈妥，定在正月初八。”
这才没几天，活儿倒干得利索，宋芸假意惊慌道：“这么快？眼下已经是十一月初，仅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实在太过仓促了。”
“宋小姐放心，一切都交给奴才去办，奴才会调集人手物资，定保婚事办得风光。”卢管家既是对宋芸保证，也是基于操办大事的自信。
“也对，你们卢家原就备了娶亲的东西，只不过原来的新娘子没了，换成了我，可不就快了嘛。”
宋芸一句话把自信的卢管家噎得张不开嘴。
卢德信也说不出话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要不还是把婚期往后延迟，按惯常的规矩来，到明年四五月万物生长之时，春暖花开，人间大喜。”
“我觉得正月很好，过年本就热闹，加上婚事，岂不喜上加喜？”
宋芸歪着头驳回卢德信的建议，“卢管家，就照正月初八的婚期安排，要辛苦卢管家好生操办了。”
卢管家恭敬地应下，有了婚书，宋芸就算一半的主子了。
再无旁事，卢管家就告辞了。
他一走，卢德信有些沮丧地对宋芸道：“婚期的事儿，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这算什么事儿？往后只怕比这艰难多了。”
“我到时拿出一部分私产来给你添作嫁妆，算是一点补偿，你稍作忍耐，我早晚会带你离开卢家。”
“天下哪儿有夫君给新娘子添嫁妆的道理？你的私产，往后不是要保我余生无忧吗？那不能过明面的！”
宋芸瞧卢德信有些萎靡，劝慰道：“你别愁眉苦脸的了，不就是婚期提前了吗？这样咱们也能提前离开卢家，对不对？凡事不用跟他们对着干，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卢德信不过是一时的多愁善感，怎好在一个孩子面前一直喋喋不休，他赶紧换了话题，“你前些日子到底怎么了？一直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