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瀑布之下。
严江朋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伤痕,肌肉线条宛如钢铁浇筑。
他双目紧闭,稳稳地扎着马步,任由千钧水流冲刷着身体,却纹丝不动。
在他的丹田处,一团炽热的气旋正在飞速旋转。
“喝!”
他猛然睁开双眼,发出一声低吼。
一股灼热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他身周三尺内的瀑布水流,竟被这股气浪硬生生推开,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九阳神功》第二卷,功成!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稳稳地踏入了后天之境!
这一年多的地狱式训练,终于有了回报!
就在严江朋为自己的进步而欣喜若狂时,叶昀却早已进入了另一种更深层次的修炼状态。
在指导严江朋和张无忌的这段时间里,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观察”上。
他观察张无忌。
他发现张无忌修炼《九阳神功》时,真气在体内流转,自有一股圆融自洽、生生不息的韵味。
那种感觉,与他自创的《长春功》理念不谋而合,却又多了一份至阳至刚的霸道。
《长春功》的核心是五行流转,生生不息,追求的是一种内在的平衡与和谐。
而《九阳神功》,则是将“阳”之一道,推演到了极致。
叶昀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
他不再将《九阳》视为单纯的参考资料,而是将其当成了一块“磨刀石”,一块用来打磨自己《长春功》的磨刀石。
他盘坐在湖心小岛上,以《长春功》的五行循环为根基,将《九阳神功》的纯阳之力观想为“火”,同时将自身真气中蕴含的“水”性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
一场“水火既济”的极限推演,在他的体内悄然上演。
这个过程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是水火逆冲,经脉尽焚的下场。
但叶昀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学见识,以及那逆天的五倍悟性。
无数种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案,都在他脑中飞速闪过。
他的《长春功》本就经过无数次推演,已然小成。
在昆仑蟠桃那庞大药力的支撑下,他飞升失败时所受的伤势早已尽复,实力也恢复到了后天境的巅峰。
距离他前世的巅峰境界,只差那临门一脚。
他缺的,就是一把钥匙。
一把能够点燃整个内循环,让功法产生质变的钥匙。
而《九阳神功》那股纯粹的“阳”性,正是他苦寻已久的那把钥匙!
“轰!”
不知过了多久,叶昀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体内的真气循环瞬间打破了旧有的平衡,那代表“火”的纯阳之力与代表“水”的阴柔之力不再是对立,而是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完美地融为一体。
阴阳相生,水火同炉。
一道玄之又玄的屏障,在他体内应声而破。
那层困扰了他许久的后天巅峰壁垒,在他的先天真气洪流冲击下,轰然崩塌,溃不成军!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先天之境,成!
叶昀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先天真气,久违的感觉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终于恢复到了飞升前的巅峰状态。
又是三个月后。
昆仑山谷,茅屋之前。
叶昀、严江朋、张无忌三人并肩而立,与一年多前相比,三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无忌身材挺拔,面容坚毅,一身《九阳神功》已练至第三卷圆满,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后天巅峰。
严江朋则彻底褪去了少年的孱弱,身形精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刀。
他也成功将《九阳神功》练到了第三卷初窥门径的层次,稳稳地站在了后天境中期。
而叶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感觉。
“叶大哥,江朋兄弟,你们……真的要去峨眉山?”
看着身形高大的叶昀,回想这一年多以来的朝夕相处,张无忌有些犹豫。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灭绝师太是峨眉掌门,
还手持倚天剑,此去寻仇,恐怕太过危险。要不……我教你们一套轻功吧?”
叶昀一愣,这才想起,眼前这个憨厚的“曾阿牛”,
可是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儿子,金毛狮王谢逊的义子。
他会的武功,可不止一门《九阳神功》。
武当派的梯云纵,天鹰教的身法,甚至谢逊的七伤拳,他都学了些皮毛。
叶昀没有拒绝张无忌的好意,笑着问:“阿牛兄弟,你都会些什么轻功?”
张无忌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叶大哥,江朋兄弟,对不起,其实我骗了你们。
我不叫曾阿牛,我是武当派弟子,张无忌。”
他的坦白,让严江朋惊得张大了嘴巴。
叶昀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张无忌见叶昀不说话,心中更加忐忑:“叶大哥,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叶昀回过神来,哈哈一笑,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你是张无忌还是李无忌,你都是我的阿牛兄弟,有什么可惊讶的?”
“江湖险恶,为了那把破刀,多少人想找你麻烦。隐瞒身世,何谈对不起我们?”
“相反,你能告知,已经是拿我们当自己人。我若是再多问,岂不是不知好歹?”
“叶大哥……”
看着叶昀那爽朗真诚的笑容,张无忌眼眶一热,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暗暗想道,叶大哥真乃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分别的时刻终将到来。
张无忌说他要先回一趟武当山,拜见师公和师伯们。
叶昀则带着严江朋,来到了他们当初进入山谷的悬崖边。
在张无忌震惊的注视下,叶昀用兽皮和树枝,三下五除二地制作出了一个简易的滑翔翼。
他将滑翔翼绑在自己和严江朋身上,对着张无忌挥了挥手。
“阿牛兄弟,后会有期!”
说罢,他拉着严江朋,从万丈悬崖上一跃而下!
滑翔翼在风中展开,带着两人乘风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云雾之中。
只有叶昀的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我兄弟二人,也该去峨眉山,讨还一笔血债了!”
高空中,狂风呼啸。
严江朋紧紧抓着滑翔翼的骨架,感受着脚下飘过的云层,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昀哥,我们……我们这是在飞?”
“淡定。”叶昀的声音平稳有力,“这只是利用风力滑翔而已,算不上飞。”
滑翔了不知多久,两人平稳地降落在一片平原上。
落地后,叶昀解开绳索,看向身旁依旧处于兴奋状态的严江朋。
“江朋。”
“在,昀哥!”
“你现在的实力,足以在江湖上自保。但想挑战手持倚天剑的灭绝,还远远不够。”
叶昀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武功,是在温室里练出来的。你缺的,是真正的生死历练。”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简易的地图和一袋金叶子,递给严江朋。
“从今天起,你我暂时分开。”
“这是你的下一个任务,也是你的毕业考核。”
叶昀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个标记。
“去吧,一路向东。
除了六大派,地图上标记的这些门派、山寨,有一个算一个,你都给我去踢馆!”
“光明正大地去,用你学到的武功,把他们一个个打服!”
“什么时候,你把这中原武林搅个天翻地覆,让你的名字响彻江湖。
什么时候,你才有资格,堂堂正正地走上峨眉金顶!”
严江朋接过地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心头巨震。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重重抱拳。
“弟子,领命!”
叶昀点点头,转身离去,身影几个闪烁间便飘然远去、
他独自一人走在苍茫的荒野上,叶昀抬头望向天空,轻声呢喃。
“小白,你也在这方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