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你要醒过来好吗?”
苏绾卿小声说着,而后放下药。
被视线中的一柄剑吸引住了。
在崔珩的床边,架着一柄剑。
很是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苏绾卿突然记起,前世的崔珩就是用的那柄剑自刎的。
原来,那柄剑就一直放在卧房吗?
苏绾卿回头看了一下,崔珩。
依旧是晕着的。
没了生机。
苏绾卿不想看到这样的崔珩。
是被谁下毒呢?
听风所说,直指陛下。
陛下如今容不下崔氏一族了吗?
可这不对。
崔氏一族如今还正是风头极盛。
李都没有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反而被张怃夺去了光彩。
是以,李都今生虽然没有死。
但没有发挥应该有的作用。
听闻李都前不久还被敌军追击。
差点丢了城池。
好在守住了。
若是守不住,怕是陛下也没有办法保住吧。
原本太后就不满李都。
而今战场上又是如此。
许是不可能留着李都的性命了。
而陛下身边除了李都,其余的没有办法控制住。
军中已经被世家压制住了。
不再是铁板一块。
张怃也不是陛下的人。
许是陛下如今很是不满。
手上的权力被分刮干净了。
是时候,要清算一番了。
可崔氏一族,也不是那般好惹的。
是以,如今更是恨极了谢砚吧。
好不容易制造的局,被他很是不配合。
苏绾卿想到这儿,有些担忧谢砚的处境。
不知道陛下会是如何对待谢砚。
莫不是把他叫到眼前,惩治一番。
会留着性命。
但羞辱是少不了的了。
哪怕是工部尚书的门生,也不可能避免得了天子的恼怒。
坏了天子的棋局,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也说不得,谢砚会把谢琳琅送去江南。
苏绾卿想起记忆中的鲜活琳琅。
不免心生怜悯。
不过是小孩子,而今就要离家了。
还是江南。
也不知道琳琅在那边会是如何。
苏绾卿没有妹妹,前世春桃死了,就更加孤寂。
哪怕还有闺中好友。
可那时的好友,也自顾不暇了。
没办法救在侯府中的苏绾卿。
苏绾卿冷笑一声。
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何苦要求别人救你呢?
苏绾卿,自己不够强,那就变强好吗?
苏绾卿对着自己说道。
而今,局势瞬息万变。
苏绾卿很难不多加考虑计划一番。
陈莺如今不停地并购u如今账面上的银钱,即将空了。
是时候,要在何处注入资金。
不能就这般散了。
商业,需要政局的支持。
而今,民众见着局势有些不明,许是不敢花钱了。
苏绾卿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我的银钱就要空了。”
话音刚落,崔珩的手又动了一下。
似是一直都是清醒的状态。
但苏绾卿没有发现。
依旧沉浸在她的哀嚎之中。
苏绾卿巴不得如今政局立马安稳下来。
她好得银钱。
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政局都不会那么容易安定下来。
前世的崔珩,力挽狂澜,以世家之首,推翻了皇室之后。
确实安定了些。
但世家依旧蠢蠢欲动。
同时两国交战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任何决策不对。
都会导致王朝的覆灭。
但崔珩做得极好。
不仅安稳政局,还安定了军心。
哪怕王朝更迭。
军中依旧很是稳固。
苏绾卿想着,应是崔珩早就在军中根植势力。
这才如此。
崔珩为了这些事情。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苏绾卿不知道。
她只记得,崔珩前世死的时候,还安排好了崔氏一族的继承人。
被崔珩选中的人。
应该也不是个蠢的人吧。
苏绾卿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很是可惜,在梦中的苏绾卿。
一直瞧不清那位继承人。
似是上天,不要她发现。
苏绾卿看了看崔珩一眼。
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继承人呢?
崔珩。
是谁?
如今的你,也在培养他了吗?
那为何如今要叫我前来呢?
苏绾卿摸了摸袖中的令牌。
如今崔氏一族的令牌在她的手上。
要是崔珩一睡不醒。
那她苏绾卿,就是崔氏一族新的继承人。
当然了,还要一场厮杀。
才能证明她的身份,
如果活下来了。
苏绾卿就是这个王朝最有权势的女子。
苏绾卿想着都有些燃了起来。
但很快又冷了下来。
如今的她,还不敢控制住整个崔氏一族。
苏绾卿很想崔珩能够教她。
而不是把她当成是一个笼中雀。
苏绾卿不喜欢这般。
但苏绾卿也有自知之明。
如今的她,怕是还玩不过那些老狐狸吧。
连崔珩都玩不过,其他人更是玩不起。
崔珩还是喜欢苏绾卿的人。
换做是没有感情的政治机器。
更是连渣都不剩了。
苏绾卿虽然很是不想承认。
但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半都是靠着崔珩。
不是她自己夺来的。
若是崔珩死了,怕是苏绾卿也没有办法抗衡吧。
毕竟这么小的根基,如何敌得过世家累世的积累?
不管是财富还是影响力。
都不是苏绾卿一个人能抗衡得了的。
以前的苏绾卿也有着那般幼稚的想法。
以为权势,不过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拥有的。
可当自己真的亲身入局之后。
才发现,崔珩真的是很是优秀。
心志非常的坚定。
而且算无遗漏。
又躲过了无数次的暗杀。
才站稳了这个位子。
换做是以前的苏绾卿,怕是都没办法承受被质疑的压力吧。
不敢试错,不敢面对失败的决策。
崔珩怎么会是这般呢?
民间,没有崔珩父母的各项传闻。
只留下了父亲死后,母亲便殉情了。
留下崔珩一个人。
苏绾卿很难想象得到,一个稚子是如何活下来的。
每当想到这儿,苏绾卿就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不是什么事了。
内宅之事,终究比不上政局上的事。
女子不该拘泥于内宅,更应该走出去。
可这事,要无数的女子为之奋斗。
为之死亡,牺牲。
才可能有机会换来的。
局势已经如此,不应该再从历史中,找到女子不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