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卿缓了过来便赶紧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十一不肯答了,只说:“求大小姐,去府上便知了。”
苏绾卿见十一如此,便知此事重大。
想了一下,便说了:“带我前去。”
苏绾卿在十一的七转八弯之下,才辗转到了崔珩的私宅。
似是怕被人发现。
苏绾卿没有带着春桃。
而是让她乔装,假装自己还在院子中。
苏绾卿进府,府内一路上,便察觉到氛围不对。
府中遇到之人,皆是神色禁戒。
手中拿着信号弹一般的物件。
似是为了什么而做准备。
若是有情况,便可发信号弹。
警示众人。
苏绾卿心中一紧。
崔珩这厮,可不能有事。
前世,便是你即位了。
若是这时便死了。
那她可怎么办才好。
如今还根基未稳。
可不能就这般了。
苏绾卿跟着十一,一路到了崔珩的卧房。
一进门,便见屋内众人皆在外间。
神色很是低沉。
似是很是忧愁。
崔珩的卧房,与他的人一般,很是简洁。
没有繁复的点缀。
似是毫不在意。
但摆件又是看得出来,价值不菲的。
苏绾卿觉得崔珩的卧房不是她想要的卧房。
很是平淡素净。
苏绾卿喜欢繁复的。
看起来很漂亮的物件。
听到脚步声,听风率先发现了苏绾卿的到来。
“大小姐,您来了。”听风说罢,便跪倒在地。
屋内众人也跟着听风跪下。
顿时,苏绾卿停住了脚步,看着众人。
听风见到苏绾卿看他,忙说道:“求大小姐做主。我家郎君如今生死不明。郎君此前曾交代过,若是他有事,便一切听大小姐的。”
苏绾卿听到这儿,内心不宁。
他们人都在外间。
内间被隔开了。
看不到崔珩。
苏绾卿急忙走到内间。
只见崔珩躺在床上。
没有盖着被子。
外衣被褪去了,衣带似断为断,摇摇欲坠。
似是衣带解开,便可见崔珩的肌肤。
这衣服,应是被郎中诊治,而解开的。
但不知为何,没有将服饰穿戴好。
也没有盖上被子。
苏绾卿不知。
也可能是崔珩此刻应当这般,对身体有益。
头发散落,似是为了崔珩躺着舒适,而散的头发,双眼紧闭。
没有往日里的傲气,多了些病气。
似是睡着了。
肤色太过白了。
是以苏绾卿可以看得见崔珩脸上的铁青。
苏绾卿走到他的床边,似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崔珩,如今只能躺在的床上。
还有生命危险。
苏绾卿忍不住,伸手,放在崔珩的脸上。
不是平日里的温热,多了凉意。
完了。
崔珩竟是真的生病了。
不不不。
不是生病。
是中毒了。
崔珩平日里虽说没有武将那般勇猛,但也不是柔弱之人。
定是被暗算,是以才中毒了。
苏绾卿如今低下身子,看着崔珩。
似是美人易碎一般。
害怕真的碎了。
苏绾卿又直起身,走到了外间。
此时,听风等人已经是站了起来。
见苏绾卿出来了。
很是恭谨地低着头,似是等着苏绾卿发布命令。
苏绾卿坐在位置上,看着听风问道:“崔珩是中了什么毒?为何不找郎中前来。”
听风赶紧回道:“郎君近日入宫,许是见到了陛下。但一回府,便到底昏迷不醒了。府医前来为郎君诊断了一番,是中了西域毒药断肠散。”
苏绾卿听到断肠散一词,内心揪了起来,打断听风的话,问道:“可是无解?为何不找人来。”
听风见着苏绾卿语气似是有些急促,便说道:“府医之前见过这种毒药,府上备着解药,大小姐不必担心。”
苏绾卿听着有解药,便说道:“那为何不给崔珩服药?还在等什么?”
听风说道:“解药是有的,可郎君如今已经昏迷了。大小姐又不是不知,很多人都不会想着郎君活着。这解药需要一夜才方可有效。今夜若是在郎君醒来之前,便有人上门查探,似是等不到郎君清醒,崔府就不复存在了。”
苏绾卿听到这话,心头一紧:“崔珩是被何人暗算了,可有眉目?而今是应当先给他服药吧。”
听风听到这话,又跪下了。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了。
苏绾卿觉得有些头疼。
她见不得那么多人跪着,总是觉得是逼迫她如此。
听风说道:“求大小姐,在郎君醒来之前,留在府中。”
苏绾卿不回话。
听风又道:“郎君若是有事,大小姐可不会置身事外了。郎君为了大小姐,做了很多事,求大小姐看在往日里郎君的所作所为上,就帮帮我家郎君吧。”
苏绾卿听闻这话,觉得有些无语。
崔珩必定不是这般没有准备之人。
没了崔珩,这私宅之人就群龙无首了?
不会的。
上次,崔珩在城外遇袭。
便是很是稳固。
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听风带人前去。
也没有任何意外。
是以,苏绾卿有些不愿意听风的话。
若是,她还未出现。
那必定还有其他人选。
而今只说了她苏绾卿一个人。
总是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听风的话语有今这传来,打断了苏绾卿的思路。
听风:“郎君之前便吩咐下去,大小姐是未来的主子。这是郎君的令牌,可号令他名下的任何人,包括暗卫。”
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块令牌。
苏绾卿看着眼前的令牌,有些愣怔。
方才说什么?
崔珩说她是他们未来的主子?
苏绾卿觉得似是要有些脸红。
但压下了。
崔珩连崔氏一族的令牌都交给她了。
崔珩这般信任她?
不怕她拿了令牌,转过头对付崔珩?
或者是出卖他?
可苏绾卿会吗?
她问她自己。
苏绾卿不会的。
如今她还要依靠崔珩多年来经营的势力。
而今崔珩不能死。
也不准死。